不知為何,周子嶽心中莫名悲痛,不知是自己感同身受,還是被那原主的心境侵擾。
許是觸動了周子嶽最不願回應的過往……
自己也想有家,有……爸爸媽媽。
可是,家,自己也早就沒家了……
寄人籬下,縱使親疏緣淺,終比不過直系血親來的真切,更不要說這金粉之家,人人個懷鬼胎,珠胎暗結。
她一女子謹小慎微,如履薄冰,那種窒息的感覺,自己又何嘗不是?
家嗎,這裡又何嘗是自己的家?
周子嶽緩緩閉上眼,惹着那從傷口侵入的涼意。
他看着麝月眼中閃過的驚喜,不敢置信的樣子,又重複道,“來,我幫你救她。”
“我……能信你嗎?”麝月手間微微抖動,深知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看着周子嶽近乎面色慘白,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救人了吧……
但是,麝月終是咬牙,“代價是什麼?”
随着他話剛脫口,卻看到周子嶽無奈的淺笑,“沒有代價,隻需要你借我一樣東西。”
麝月略帶挑釁的語氣:“你個大少爺還需要借我的東西?”
周子嶽手下示意麝月将林黛玉放到自己面前,盤膝而坐,“我現在無力救她,你需先助我。”
“好。”
麝月隻得請嗯一聲,瞬間就感覺周身被周子嶽抽離一股氣焰,噴薄的火似龍卷環繞周圍。
緊接着,麝月便看到,周子嶽另一隻手似是對着林黛玉書畫着看不懂的紋路,直到最後他手指一點。
林黛玉原本淺散的劉海下,白淨的額頭浮現一青藍色的圓點。
麝月疑惑道:“這是?”
“天陰之體。”周子嶽手間依舊運轉,将那林黛玉周身的陰冷之氣彙聚一點,“原是修道聖體,千年難遇。”
聽此,麝月欣喜道:“既然這林丫頭這麼有天賦,你何不收了她?咱也不多個統一陣營的朋友!”
麝月想着這周子嶽也算是愛才吧,嗯,自己這塊金子都被他發現了,沒錯!
“朋友?我們?”周子嶽原本沉如冰河的眸子閃過一絲奇異的光,“朋友嘛……收了她嗎?”
“對啊,這丫頭這麼有天賦,比不得那些小女娘心思彎彎繞繞,一句真話都沒有,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就拿那趙姨娘,我上次偷吃的,聽到是她勾結那老道婆要害你,還說隔壁園子那個什麼老子背着自家兒子的偷吃,什麼老子幹什麼不帶着兒子一起……”
“老子……偷吃?”周子嶽微微蹙了蹙眉,聯系之前焦老大的說詞自然知道是什麼,不覺臉色頗為尴尬。
但是強裝鎮定,周子嶽看着麝月腰間的紅線球,又看了看麝月,“當真一個……吃貨。”兩個愚婦。
笨蛋!
“吃貨怎麼了,人間美食自是應當享樂嘛,你天天錦衣玉食,什麼人參鹿茸啊,燕窩都吃膩了,不同你說!”麝月怪嗔道。
“美食嘛~倒是沒錯。”周子嶽略帶幾分笑意,自小被自家那個嘴叼的周老頭訓練的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一年一千八十頓,頓頓不重樣。
麝月點着頭,思考着超出自己認知的東西,“不過,天陰之體是什麼?”
周子嶽道:“一種體質,就比如妖月獸是幻術體,在久些便是可以造夢境,幻境,乃至空間,到最後自由穿梭空間。”
麝月驚異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那樣?”
周子嶽搖了搖頭:“就目前還沒有,那是達到成聖仙級,經受的住空間壓迫,才能往返各大位面,也就是其他的世界,新的世界。”
乃至……我原本的世界。
“那如何成聖?那時候是不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麝月急切問道。
“有的人窮其一生都難初窺門徑,也有的人命途多舛,雖是早夭天譴的命格,卻可在短短經年,榮登道岸。”周子嶽說道這裡,聲音慢了下來,“而往往大多數人都是前者,後者隻有……”
李戊戌。
麝月眼中憧憬:“隻有什麼?”
“沒什麼。”周子嶽歎息了聲,“何時登通天道岸,唯緣字可解,強求不得,就算我也無法做到時空穿梭。”
麝月思考着,看着周子嶽,這裡盯盯,那裡瞅瞅,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道人嗎?
不應該是白胡子老頭?
“你……到底多大?”麝月湊近,絲毫不顧周身閃動的業火,因為他并無感覺半點灼熱之感。
周子嶽疑惑片刻,無暇去窺探這麝月此時的想法,幾經相處,想來也知道這麝月心地也不算大奸大惡,“按照着這古人的說法,便是弱冠之年。”
“??!”麝月險些急得跳腳,忽而捧腹大笑,“哈哈哈,原來你小子毛都沒長齊,本大人當你爺爺都不為過,不,是……祖爺爺,不對不對……哈哈哈~”
“容我……笑會兒!”麝月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推算着,“二十,二十,二十……我是你祖爺爺!”
周子嶽險些被氣的,近乎嘴角溢血,手中更是加快了原火的淬煉,那正欲抱腹狂笑的麝月瞬間癱軟下去。
麝月單膝跪着,聲音發顫:“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