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夫人回頭一看,便看到那人渾身散發着一股肅殺之氣?
而那身後的人卻不帶絲毫禮數,直接越過自己搶了自己手中的天書!
“夫人,豈不聞寶二爺便是那珍寶,隻是所困一山坳!待老媪做些法事,把公子的魂找回來,以慰老爺夫人相思疾苦。”
聽着熟悉的聲音,王夫人看着,隻見一老婦負手而立,全然無先前那八卦道婆的樣子。
王夫人遲疑半分,看着這馬道婆,嘴角将動未動。
見王夫人遲疑不決,馬道婆輕笑道:“怎麼?夫人這是還有疑慮?”
言語之間盡是自信,豈不知那背後的手攥着《道藏》,頃刻間便将其撕碎,“老媪自是有些本事傍身,尋得公子一竅精元倒不是難事,隻是還需夫人一樣東西。”
“這……”
聞言,王夫人心下一沉,難道寶玉真的失了一竅精魂?
隻是苦了這孩子……
馬道婆讨要了寶玉那生母的血,輕嗤了聲,并未将這二人看在眼裡,徑直出了書房。
而一到門口,那馬道婆就看到門口一隻“大蚯蚓”來回蠕動,口中盡是支支吾吾的聲音。
馬道婆擡腳落腳之間,就被那“大蚯蚓”當擋住了去路。
見那“大蚯蚓”挪動打滾,馬道婆無奈搖着頭看着那翻動的“大蚯蚓”,縱使被拿布堵住了嘴巴,依舊呲牙唔唔的似是叫罵着。
馬道婆手間用力,直接提溜着那被五花大綁的“賈寶玉”朝着擺好的祭台而去,“倒是一點也不安分?”
待馬道婆把“賈寶玉”擺好在祭台上,誰知那“賈寶玉”猛地吐出口中的爛布條,“啊呸,就你這個摳門的糟老婆子幹欺負本大人!”
“放肆!”馬道婆一聲怒嗔,瞬時外放的威壓迸發。
感到這莫名的威壓,“賈寶玉”猛地全身癱軟下來。
這賈寶玉軀殼裡的麝月魂體戰栗,頓感自己如木偶一般拿捏。
在黑鬼麝月看來那是比姓周的小子更加壓抑的氣息,仿佛一瞬間就會被那股威壓撕碎。
下位折沉浮于上位者最本源的恐懼,來自等級的……直直壓制!
那來自血脈的壓制!
麝月猛然間瞪大眼睛,瞬間驚叫起來:“你是誰!你不是那老道婆!”
誰知馬道婆聽此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攤開手無奈道:“呵~二位請看,這公子當真是被厲鬼奪舍了,恐是丢了心神,連老婆子我也不記得了,哎~”
聞言,迎面走來的賈政和王夫人無不停住了腳步,但是還想去安撫寶玉,卻被那馬道婆單手攔住,“老爺,婦人豈不聞奪舍,對于被奪舍的人百害無一利,反倒是會短命受夭,做父母豈不聞公子歡樂一世,溫潤純良?”
“馬道婆說的是,那請勞煩了。”賈政朝後拉了拉王夫人,看着那被馬道婆綁在祭台柱子上的寶玉。
雖然不是什麼奢華的祭台,僅僅一方四方桌擺着些貢品,蠟燭,香壇,但是大體上還是能看出些許作法的樣子。
隻有埋于院落中央的一木樁,而木樁上則是自己的親兒子叫喊着。
卻在那馬道婆手拿桃木劍粘了張狗血繪制的黃符,繼而挽了幾個劍花,隻見那寶玉沒幾秒卻安靜了?
“這……”王夫人超後推了退,“這是真的?”
突然,一陣明火猛地朝着“賈寶玉”便噴了出去。
“賈寶玉”瞬間朝後躲去,可是卻無法從那柱子上挪動半分,“你要幹什麼!老子勸你善良!”
隻見那卷火焰從“賈寶玉”腳邊點起了篝火,升起火陣。
“賈寶玉”暗叫一聲火辣的吃痛,“姓周的,你再不來,老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現在你還想着他?”馬道婆輕嗤一聲,“周子嶽在哪裡?”
“!”麝月縱然披着賈寶玉的外衣,可是那眼中近乎驚恐之意,“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啊呸,老子是賈寶玉!什麼周不周子玉!”
說着,“賈寶玉”可憐兮兮的透過火焰看着遠處的“父母”病怏怏道,“爹……娘……我好疼!”
隻是那細微的聲音淹沒在那篝火之中,噼裡啪啦的火焰,麝月眸子漸漸垂下,卻看到那曳動的火焰之中,似是驟升一個龍頭?
随着噼啪聲音入耳,麝月半迷糊間聽着那馬道婆的話,“嗤,本就是一竅孤魂,你到是衷心護主,可人家可不那麼想,你隻是個替死鬼而已。”
替死鬼而已,鬼而已,而已……
聽着嗡鳴的聲音,麝月猛地擡起頭,眼角流下血淚,三分不甘心七分不信,怒吼道,“你胡說!”
“胡說?呵~不然呢?他把你留在這裡,他想幹什麼,不很簡單嗎?”馬道婆踏着悠悠火光走進那綁在柱子上的“賈寶玉”。
他手間隐隐約約浮現一層赤黑的龍鱗,指尖的利爪輕滑着“賈寶玉”的額頭,“真真假假,你說你到底是真寶玉,還是假寶玉?”
話音未落,本就緊張的氛圍突然被一聲咕噜聲打破。
馬道婆挑了挑眉,眸光下沉,看着“賈寶玉”的腰封,“這就餓了?他對你這也不怎麼好嘛~”
随着馬道婆的戲谑,“賈寶玉”腦海滿是周子嶽背棄自己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