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府衆人的簇擁下,周子嶽緊了緊大氅,回到了裡屋。
他靠在床頭,身邊襲人鋪着被子,周子嶽對于她印象可是彌足深刻。
先不說今日借血,就那第一次破陣,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第一次破陣,周子嶽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副香豔的畫面,自是修的無情道宗,更是不近女色,他直接一腳她從床上踹了下去。
單不說自己修童子功,就算并非如此,自己體内乾坤二氣本就不穩,如若破了色戒,小命恐是不保?
再者,修道者清心寡欲,貪淫荒于女色又是何道力?
道都修不得,還談什麼破局?
現在,周子嶽看她拿着暖爐遞給自己,如何開心鋪着被子。
這丫頭估計早已經記不得了吧,不記得也好,本就是虛幻的人而已,他是這麼想的,書中幻境而已,不過也是演戲罷了。
那自己就陪這做局者好好演這一出戲!
想到這些,周子嶽捧着手爐,當真是軟玉溫枕,金玉其外,如若沉迷于此,又将順着書中衰敗而亡,自己逐漸失去道力,術法,甚至是自我……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幾次破陣的機會,既然有人把他困在這裡,想必是不想他出去,或者是殺自己。
周子嶽想着自己現世的爺爺,夥伴,現世秩序被破,異獸頻出,自己必須回去抗敵。
他想着那燭龍的話,似是要奪舍自己,這幻境必然是那妖龍搞出來困住自己的。
那妖龍難不成真的跟自己一同進來了?
不過看情況,那燭龍似是隻存在心境并不能殺自己,無論是前六次,還是現在。
如若按照書中,這賈府又再一次和前六次一樣,不知道是回到遠點,還是自己被同化在書裡。
那樣豈不是再也出不去了!
周子嶽回想着自己的符咒居然對個羸弱丫頭都不起作用?
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自嘲,絕世道仙被困紅樓搞不定一個嬌襲一身之病的林黛玉?
他攥了攥手爐,低頭看着胸前的玉石,嘴裡喃喃道:“莫失莫忘。”
修複散落的魂玉碎片才是當務之急,周子嶽暗覺一切跟通靈寶玉有關。
自己想要破局隻有依照書中正主的路全修一遍,不能淹沒在洪流之中,與其暴力毀陣,倒不如順勢而為,補齊陰陽魂玉。
難道隻有通關賈家,才能破局嗎?
……
另一邊,潇湘閣院,水霧迷蒙。
林黛玉梳拭着頭發,輕喚着紫鵑:“那做香囊的香草可還有餘料?”
黛玉輕歎了聲,明明直接問自己要就好了,說不給了,倒是變着法槍了,想到這個她忍不住竊笑,“定!跟什麼神棍學的。”
但是下一秒,黛玉眼中就迷蒙着水霧,心憂道:”那個呆子,莫不是燒傻了?”
嘟囔一陣,她梳着發梢,久久卻并未見紫鵑回應?
疑惑的黛玉輕撩着帷幔,走進書房,看着紫鵑傻愣愣的捧着一摞書,她輕拍紫鵑道:“怎麼了?”
轉而正面一看,黛玉就看到紫鵑早已哭成了淚人,她接過書卷,扯開紫鵑胳膊上搭着的紙張,擦了擦紫鵑的眼睛,“哭什麼,可是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黛玉就看着平日裡鬼靈精的紫鵑居然如一個被驚吓的小姑娘般大哭起來,“林姑娘,我……我剛才動不了了,有髒東西!姑娘别怕,紫鵑保護你!”
說完,紫鵑疑神疑鬼的将自家姑娘護在身後。
林黛玉嘴角抽動了下,動不了?
她看着手上的鬼畫符,疑惑道:“這?他畫的難不成是真的?”
紫鵑擦了擦眼淚,一向沉穩的自己也着實被吓住了,“姑娘再說什麼?”
黛玉将事情的發展解釋了一遍,聞言,紫鵑伸手捂住了嘴巴,“怎麼可能?”
黛玉道:“所以總體就是這樣,你不要和别人說,我知你自是不會和旁人說道,他們知道,難免有人多疑,恐被他人絮叨。”
黛玉心思缜密,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但是不足以聲張,搖着頭:“其他不知,但是他好像變了。”
她一邊說着,再次試探了下符咒,紫鵑果真不動了,可是放到自己身上卻并未有效果?
怪哉,黛玉蹙了蹙眉,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拿起燈罩,直接燒了這符文,毀掉連證據都沒有了。
搖曳的燭火之中,白紙燃了一卷烈火。
火光應在二人眸子裡,紫鵑滿心疑惑看着黛玉,她雖然不懂,但一心為姑娘道:“要不紫鵑去幫姑娘試探下二爺?”
黛玉聽後蹙了蹙眉,他最近是有點不正常,試探……他嗎?
火光之中,彌散的金光淺淺彙聚,映在黛玉的眼中,随之消散。
……
周子嶽忽然感覺自己的靈道被毀,猛地睜開眼睛,誰?
他勾了勾手,牽引着那絲靈道回到指尖,還未來的及探視。
突然,房屋之間,燭火輕刻破滅。
周子嶽僅僅聽到屋外襲人大叫一聲,心中似乎又被扼住般,一瞬間喘不上氣。
他眉峰微蹙,立馬輕身而至,手間一點幽光,映照着暗處。
隻看到襲人吓得蜷縮一處,不住的搖着頭瞪大眼睛看着一股黑氣噴湧着纏在她的腰上。
周子嶽上前輕捏那黑屋從中直接揪出一隻幹癟人形的火柴人般的鬼靈。
襲人大口大口呼吸着,自己在做夢嗎?
她汗毛倒豎,不敢置信的看着寶二爺,使勁揉揉眼睛,二爺什麼時候能抓髒東西了?
對,自己在做夢,襲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耳邊就聽到二爺淡淡道,“他們來了。”
襲人疑惑道:“什麼來了?”
話音未落,一股黑氣破門而入,驚的屋内的帷帳翻飛。
漫天的大雪,透着一股寒意,在那一刻變成了一把冰錐,破門而入。
周子嶽手中捏着那抖得瑟縮的小鬼抵着冰錐迎了上去。
小鬼道:“啊啊啊,你個混蛋,拿我當盾牌?我X你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