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這個少年坐于暖閣之上,他的身邊則是陸陸續續跪了十來号人。
這件事的起因,不過是一碗溫度稍稍有點不适的藥。
淩允峰的千乘憐舟不好伺候,并不是随便說說,單是他喝的藥,永遠要不冷不熱,剛好能夠入口。
是熱一分冷一分都不行。
眼前這跪着的這一批人,便是為了這碗藥。
這樣的事情,不過是淩允峰日常的冰山一腳,這也是哪怕淩雲峰的月例,比别的峰高上數倍,依舊是有人在背後說的原因。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千乘憐舟很弱。
在這個貼身仆役都是築基,金丹的情況下,他甚至都沒有引氣入體。
于是哪怕在他的身後,有着靈犀島島主這麼個父親,在這些人眼中,他依舊是個仗着家世,作威作福之人,隻是不會在明面上表示出來罷了。
在這時候,淩允峰的一等仆役,在暖閣之中,跪了整整一圈,而在表情恹恹到好像沒有任何精神的千乘憐舟身側,一個出竅期的修士(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化神-合體-渡劫),正眼含薄怒地看着這些人。
雖然靈犀島的島主将孩子送到了玄天宗,卻也不是丢下人便走了,畢竟是如命根子、心頭肉般捧在手心裡怕摔,含在嘴裡怕化的人物。
他自己三個月回來一次不說,在千乘憐舟的身邊,還留下了一個境界高到出竅的修士,貼身保護。
非常奢侈,要知道這個境界的修士,放到外面都是一些宗門之主了。
隻是這個修士雖然很強,卻有一個問題,便是眼裡容不下沙子,因為他對少主的重視程度,以及他自己自身境界原因,對下人的罰,每次都罰的很重,有時甚至壓根不問原因。
他那個境界的修士,往往都挺自我,好比大象怎麼可能和蝼蟻講人情世故,久了難免便讓人生出間隙,這也是淩允峰在外名聲不好的原因之一。
隻是他們給的靈石太多了,再加上靈犀島島主每次回來,還會給整個峰的賞錢,下人們也頂多是嘴上說道,誰也不覺得這有什麼。
偏生這次靈犀島的島主,去的好像格外的久,如今,已然四月未歸了。
在炎炎的夏日,于燒着炭火的屋中,這些人承受着出竅修士的威壓與怒火,這麼一承受,便是數個時辰。
“這些人也真是,說了無數次的東西也會出錯,也真是可惜了島主的心頭血。”
将下人驅走之後,出竅期修士獒奴,有些煩躁地看着那幾乎未動的藥物開口:“這玄天宗雖然有名,到底是不如我們靈犀島,若是在靈犀島上,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