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反了天吧!”杏儀也被紅袖這一連串格外連貫的動作給吓到,“我就抽根煙,怎麼着你了?”
“别抽煙,不能抽煙!”淚水已經跟失控般的從紅袖眼眶滴落,“紅袖别的沒有,就剩下幾位真心待我的姐姐了。求求姐姐别抽煙,抽煙害人!”
紅袖有個煙鬼老爹杏儀是知道的,若不是大煙害人,從根子上壞了她家家底,紅袖也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之前紅袖新來,杏儀确實有所顧忌,在她跟前沒抽過煙。這還得虧杏儀沒什麼煙瘾。如今都過去許久,今天也确實煩悶,杏儀這才抽起來的。
在祈金堂裡,誰不是滿身故事。苦衷大家都有,都是在一件件事中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瞧着紅袖最近的表現,杏儀覺得自己是慣孩子的。但慣孩子不好!
如此想着,杏儀又抽出一支香煙,細細的一枝明晃晃的夾在杏儀的兩根蔥管似的手指間:“把火機拿好,給我把煙點上。”
“不行!”紅袖的反應依舊激烈。她一把将火機扔在地上,用腳去碾壓還嫌不夠,幹脆還跳起來用腳踩。
杏儀給看呆了。過了半晌杏儀才捂着胸口同紅袖道:“小姑奶奶,那火機貴着呢。鍍金的!我不抽,不抽行了吧。”
“抽煙害人!”紅袖執拗的強調着。
“是的,是的,害人的!”起先杏儀順着紅袖的話茬,後見紅袖情緒穩定了點,她試探道:“那火機可以還我了吧。害人的是大煙,我這是香煙,不一樣的。”
“香煙也不行,帶個煙字的都不是好東西。”紅袖跳将起來,還将火機貼身藏了起來,“姐姐日後用火就用火柴吧。這害人的玩意,紅袖替你保管。”
這下好了,火機也成害人的了。杏儀無語扶額。但一看紅袖哭紅了的眼,她又一句重話都說不出。這丫頭的性子,跟誰學的。
歸根結底,還是紅袖這丫頭重情。因為日子過得太苦了,所以周圍人對她好一點點,都是她生活裡寶貴的甜。正是如此,杏儀也好,雪梅也罷都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珍視的人。
杏儀有些頭疼。若是旁人,性子重情她一句不說,還得贊上一句有情有義。不過對于她們這樣的身份,有什麼資本重情。
斟酌一番,杏儀對紅袖開了口:“今兒這樣,我就不怪你了。畢竟你小,好些事不懂。往後可不能這樣了。表/子無情,這才外頭是個罵人的話。可對于我們來說,說是至理名言都不為過。咱們這種人呀,沒有資格重情。多情多傷,這是必然的。”
想着紅袖今天的經曆,杏儀又下了一劑猛藥:“你雪梅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紅袖脾氣裡的倔強再一次顯現,她昂着頭道:“這個紅袖不信!我們算什麼人?身不由己的苦命人!有情有義,在哪裡都不是壞事。若不是姐姐們有情,紅袖早不知道哪裡去了。人不能忘本,紅袖絕不敢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