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讓他這麼借咱們的名聲造勢?”紅袖問。
“他造他的,咱們又不虧。”杏儀把玩着茶壺,“外頭還有芝媽媽呢。沒有足夠的好處,她老人家哪會讓人鬧成這樣。祈金堂的清淨還要不要了,早就給人轟出去了。”
估摸着再鬧下芝媽媽真的要來人了。杏儀去了臨街的窗口。她在衆人的哄鬧聲中打開了窗,沖着人群中心的胡老闆挑了挑眉:“可惜了,這車不是福特的。”
花魁的矜嬌一覽無餘。便是承認了這番造勢對自己不虧,杏儀對外還是足夠的傲氣。這車她可以作主收下。可态度嘛,那得是收得勉勉強強。
“聽見沒,花魁的車要福特的。”有人順勢起哄。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們杏儀的話。”芝媽媽适時扭着腰出來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了,“無功不受祿,我們杏儀可不會平白無故說要福特車的。”
從胡老闆手上拿過紅色雪佛蘭的鑰匙,芝媽媽神色誇張道:“這便是我們杏儀和紅袖姐妹兩的紅色雪佛蘭了!”
“是是是,鋼鐵雪佛蘭,守護嬌花安全。”胡老闆如此道。
因杏儀一句話,今兒這一場算是三方獲利。出錢出力的雪佛蘭車行老闆自然是得了大頭,祈金堂得了人氣也得了實惠,便是被杏儀随口提了一嘴得福特汽車,也在這一場中獲利不少。這年頭,福特汽車頂頂暢銷,能在北平城内開福特車行的人自然算得上人物。人家也不小氣,雖是被動卷進來的,可也在某天夜裡派人送來了一輛金鑄的汽車模型。
“我們老闆說了,代步的車子小姐有了,咱們家就不湊這個熱鬧。但是杏儀小姐的金口玉言,唯以金車謝之。”送金車的夥計轉述道。
“這禮送到我心坎裡了。”杏儀對這金鑄小車愛不釋手,“那紅車你們愛用誰用去。我跟紅袖不過是應條子的時候出出門。不耽誤我們出門就行。”
何止是她們兩,祈金堂的姑娘們哪個不是這樣。祈金堂真正談得上經常出門,且用得上車的人隻有芝媽媽了。杏儀的話算是對芝媽媽的明示:“紅車她不管也不争。這金車堂裡就不能再搶了。”
黃金從古至今都是值錢的。哪怕這金鑄小車不是純實心的,分量也算不少。芝媽媽被杏儀說得肉疼,隻得皮笑肉不笑的挑撥說:“紅車是你們姐兩的,自然是都能用。這金車隻有一個,你們姐妹兩個得怎麼分呢?”
“我聽姐姐的。”紅袖不為所動,頭都不擡的直接表态,“杏儀姐姐收好就是。”
杏儀對紅袖露出了算你識相的神色,而後漫不經心的同芝媽媽道:“媽媽這麼貼心,何不找人同福特車行的老闆帶帶話,就說是金車一個不夠分,讓人再送一個來。”
“你這丫頭,真真是個皮的。咱們哪能這樣行事。”芝媽媽臉上笑着,回去之後,據說砸了一套描金茶具。她甚至同自己身邊的人啐道:“怎麼了,連你們也敢用這金的玩意來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