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墨菲也隻是溫和的笑了笑,他接着說:“第三,衆所皆知,器靈是無法反抗主人的。”
男人的紫眸中浮現一點最純粹的金色,他望着面前的這道身影,以一種最純粹、最幹淨的語氣,如同孩童般詢問道:“我剛剛在召喚你時,你其實并不情願,但你無法拒絕我的召喚,因為我确确實實,是災厄之錄的持有者。”
器靈聽見他的話後,突然莫名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感覺?
墨菲的語氣甚至毫無變化,他的笑容仍然那麼溫柔,器靈在意識海中遊晃的時候目睹了他的許多記憶,知曉這位傳承者在這段時間内對宿風的言聽計從,于是,它發自内心地鄙夷這種行為,并認定墨菲沒有資格成為它的主人,然而當器靈擡起臉,望見了墨菲的那雙眼睛時,它才突然一頓,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危險。
災厄之錄所選擇的傳承者,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甘于順從、軟弱可欺的好人呢?
“我其實很好奇一件事。”墨菲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器靈是不會死的,但若是我擰下了你的頭顱,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你敢……”器靈的話說到一半,男人卻已經擡起了兩根手指,仿佛頑童捏住了一隻小小的蟲子,以一種全然好奇的目光,輕輕一撕,器靈的頭顱便被他撕了下來,并未有血水四濺,也沒有任何血腥的景象,器靈的身體化為靈體消散,又緩緩重聚在一起,重新化為憤怒的人形望着他。
“你竟敢這麼對我!”器靈說:“你到底還想不想要災厄之錄的傳承?”
“呵。”墨菲溫和地笑着,他說:“災厄之錄就在我的手裡,它的傳承者是我,不是你。”
下一秒,墨菲宛若擰螺絲一般,将它的軀體攔腰截斷,模糊的、尖利的尖叫聲傳出,器靈顫抖地重新凝聚了體型,這一次,它的身形越發模糊,它本就殘缺,再這樣下去,它的靈智可能會被墨菲親手抹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對他言聽計從,卻毫無意識的空白器靈。
“你、你怎麼會是這樣的性格。”它說:“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殺死血契的契主,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地成為另外一個人的仆從。”
“他當我的主人,你也想要這麼做嗎?”墨菲的聲音仍然那麼悅耳,他說:“這可不好玩。”
又一次,器靈再次破碎開來,它艱難地重聚,卻已經無法維持人形的姿态,隻能回歸本相,變為一塊菱形的晶石,恐懼的聲音從中傳來,器靈哪裡吃過這種苦頭,它說:“主人,我可以當你的仆從,主人,求求您饒了我吧!”
墨菲歪了歪頭,他沉入自己的意識海内,卻看見血契在器靈離開後才終于緩緩舒展了身子,散發出舒服的氣息,除此之外,意識海内别無他物。
我不需要不聽話的工具。
墨菲想,他不可能讓擁有自我意識的東西待在他的意識海裡,那意味着不安定因素,況且,這道器靈被他如此折磨,必定暗恨于他。
還是消失了才安靜些。
墨菲想,器靈顫抖了一瞬,那道意志在最後傳出一股怨恨的情緒,才徹底破碎開來,化為澄金色的寶石飄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漂亮光澤。
墨菲望着這一幕,他又将這枚寶石徹頭徹尾地清洗了好幾次,确保其中的意志徹底湮滅,空白的宛若石子後,才慢慢托起這顆寶石,将其丢回了意識海中。
從這一刻起,墨菲的意識完全取代了曾經的器靈,成為了災厄之錄·殘的持有者。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墨菲想。
他隻信任他自己。
“啪”地一下,像是巢穴裡砸進了個大東西,钴藍色的光團縮了縮,寶石内部煥發出純紫色的光彩,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血契才靠近過去,戳了戳寶石的表面,見它毫無反應,才慢悠悠地趴了上去,新床!
墨菲看了一眼,他見意識海終于回歸了往日的平靜,便翻開了災厄之錄·殘,金色的光芒打亮了墨菲的半張臉,使得他的面孔一半被漆黑之色覆蓋,另外一半則沐浴在金芒之中,使得他的面容被無形的線割裂開來,墨菲慢慢笑起來,他說:“攝魂秘術、靈魂操控、記憶修改。”
“污穢與災厄之力的轉化,隻可惜災厄之錄的前任持有者,隻修習了污穢之力,卻無法修習災厄之力。”
“真是有趣。”墨菲慢慢的說,災厄之錄中的知識,正在以一種極為駭人的速度被他吸收、咀嚼,墨菲開心的笑起來,因為他想到,若是宿風知道他毀去了攝魂秘典,卻讓他又獲得了災厄之錄的傳承,那位大少爺,可能又會生他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