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原本溫和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她死死地盯着宿風和墨菲。
質量差?
這可是聖殿獨有的聖石!哪怕是再強大、再詭谲的不邪,也要在她的面前無所遁形,然而教士的資曆卻隻夠她獲得一塊,而在剛剛的檢測中,團長的力量卻讓這塊聖石險些破碎,難道她要責怪團長太過強大,亦或是她應該提前申請一塊更純淨的聖石嗎?
“有什麼問題嗎?”宿風微微眯起眼,他身後的墨菲緩緩收回手,聽見腦中的聲音嬉笑着說道:“你的運氣可真不錯。他似乎在護着你呢。”
教士深呼吸了一口氣。
“很高興,聖殿的信徒們免除了污穢的侵蝕,你們殺死了污穢之使蘭納,此等壯舉,将得到主教大人的召見和恩賜。”教士在主教兩個字上加重了一下語氣,臉上又重新浮現了得體的笑容:“我将會将這件事禀報給艾登主教。”
實際上,她更想将面前的兩個人帶回聖殿檢測,但團長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比起宿風和墨菲,教士更擔憂的是團長成為了災厄之錄的傳承者,那才是最大的噩耗。
這麼想着,她又松了一口氣,至少,聖石檢測出了團長沒有問題。
教士讓宿風和團長帶着她去查看污穢之使和法師塔的痕迹,從接觸到聖石開始,墨菲的臉色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想到墨菲在接觸聖愈藥劑時産生的不良反應,宿風擔憂他會在這一路上出事,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命令這位貼身男仆回城主府去。
“去把我桌子上的材料都收拾好,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宿風的語氣十分冷淡,态度也隐隐傲慢,墨菲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讓宿風别扭地别過臉,他皺起眉:“聽到了沒有!”
“是,主人。”
宿風的額頭擰起一個大疙瘩。
龍傲天的語氣聽上去怎麼這麼奇怪,都說了不要叫他主人了!
“他看上去很關心你呢,看上去,你們的關系似乎很不錯……怎麼,你們居然還簽訂了血契?”那團暗金色的碎片在墨菲的意識海中來回穿梭,仿佛在自己家裡一般,甚至微微靠近了意識海中的血契,用手輕輕戳了戳那團钴藍色的光團,卻讓那道血契仿佛受驚似的縮了縮。
紫色的幽光悄無聲息地覆蓋而來,将光團包裹起來,墨菲突然冷哼了一聲,他眸光閃爍,那道暗金色的碎片似乎還想做些什麼,卻突然身體凝固,下一秒,墨菲鑽入一個無人的角落,漆黑之色覆蓋在他的臉上,使得那張漂亮的臉蒙上一層陰暗之色,他說:“出來。”
災厄之錄·殘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那團暗金色的光芒不甘地扭動着,卻因為墨菲才是它的主人,所以隻能在他手中變為一本純金色的秘典。
“災厄之錄·殘卷?”墨菲翻開了這本秘典,那一瞬間,他察覺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這代表這本殘卷不僅完全屬于他,甚至于還與他完美契合,墨菲甚至從它的身上看見了攝魂秘典上的密紋,然而那玄奧晦澀的攝魂秘典,卻僅僅隻是災厄之錄殘卷中流出的一部分傳承,而墨菲手中的殘卷則囊括了災厄之主與靈魂解析有關的所有學識,與墨菲契合的不可思議,仿佛這份殘卷存在的意義,就是被墨菲所解讀。
擁有了這本秘典後,墨菲便擁有了一道通往成神之路的天梯,但在獲得秘典的那一刻,其他殘卷的持有者,也便會成為他不死不休的死敵。
就算是墨菲,在遇到這樣的機遇時,也有一瞬間的不能平靜,但他很快便垂下眼睛,看向在災厄之錄上緩緩顯現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扭曲、畸形的身影,這是災厄之錄曾經的器靈,但在災厄之錄破碎之後,器靈便也随之分裂,這麼多年以來,它一直都在等待将自身歸于完整的時機,然而器靈生性桀骜,性格惡劣,蘭納供奉它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它的認可,這才讓污穢之使始終無法和災厄之錄融合。
器靈化為人形,他傲慢地說:“蠢貨,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擁有了我,便是你此生最大的機遇。”
器靈接着說:“我需要你像蘭納一樣供奉我、跪拜我,與此同時,我會給予你災厄之錄的傳承,在我的點撥下,你才能擁有成為繼承者的資格,所以現在,你需要給我靈性的供奉,我要最純淨、最純粹的靈性靈魂,你不能忤逆我的任何意願。”
器靈知曉獲得這樣一份機遇後,像墨菲這樣的人,必定會立刻欣喜若狂,對他言聽計從,但墨菲聽完他的話,卻隻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片刻後,男人緩緩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詢問你。”
器靈不太高興地說:“我沒有讓你提問……”
“第一,災厄之錄出現在了我的腦中,而你隻是災厄之錄的器靈,所以,這份秘典屬于我,而你是這份傳承的贈品,你也屬于我。”
器靈聽到他的話後,頓時大怒:“你敢……!”
“第二,是災厄之錄選擇了我,而我作為你的主人,你卻要求我供奉你、跪拜你。”男人的整張臉都蒙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你是想要成為我的主人嗎?”
“怎麼?你還不願意?”器靈冷笑道:“你剛剛不是心甘情願地叫一位普普通通的劍尊為主?作為災厄之錄的傳承者,卻受制于人,我要是你,還不如找根繩子吊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