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趕緊去冰箱拿了瓶牛奶給他，看到臉上的淚迹，她愣了愣，又抽了張紙遞過去。

然後别過臉。

“不、不好意思，你先吃青菜，我點外賣重新叫一份。”

完辣，從監獄回來好像成變态了怎麼辦？看到眼淚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想看他哭……

“不要點外賣。抱歉，是我高估自己了。”周末拉住周一的手臂，偏頭等咳嗽止住，才道，“我用清水涮一下就好。”

周一按住他想要起身的動作，倒了幾杯熱水擺在他面前。

想到剛才自己嘗到的辣度，猶豫片刻，又倒了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随後又去冰箱裡掏了掏，掏出了幾份甜點。

“确定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

……

周一和周末有驚無險地解決了晚飯。

均表情空白了數秒後，兩人目光不經意間對上，又默契地笑出了聲。

“雖然很好吃，但再也不試了。”

“好。”

半晌，周一才緩過來。

她開始回顧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曆。

“那個世界……”

“嗯？”周末反應過來，“你說藍星402。”

周一思緒被打斷，關注點轉移。

“也叫藍星？”

“嗯，世界很多，很容易重名……我在任務系統登記的名稱是Weekends也是因為周末重名了。”

“哦哦網名，還以為也是左仁南編的。那後面的402是指第402個藍星世界？”

“是的。”

周一突然想起某個莫名其妙的群名。

嗯……總覺得404有點不太吉利，他們居然沒有避開這些令人忌諱的數字的習慣。

過了許久。

“……所以對方是想跳到平行世界過去的某個時間線，找到和自己相對應的那個人？”

“是的。”

“那是沒來得及找嗎還是？”

“也許是沒有成功。”

“也是，大部分人都很難忍受失去一半的身體控制權。”

“是呢。”

不過，有個細節出現了兩次都沒下文，周一對此耿耿于懷。

“你前兩天說……不對，這裡應該是今天，知道了那個意識什麼心？”

“啊，那件事。”周末很快想起來，解答了她的疑惑，“意識輪回中心。”

周一：“……原來如此。”

名稱很直白了，信息量好大的樣子，難怪要屏蔽。

她腦中立刻閃過無數念頭，包括但不限于——

【人類意識和AI意識共享一個輪回中心嗎？】

【輪回……轉世？】

【轉世前人類意識喝孟婆湯，AI意識格式化？】

【那誰還分得清人和AI喲……也不知道比例有多少，說不定我身邊就有……】

等等……

抓住其中一個念頭，周一頭皮有些發麻。

“所以……左仁南是AI意識轉世，而不是簡單的附身？”

“對。”周末說，“這就是之前我們讨論過的它們進化的方法。”

“難怪我登周舟号時總感覺行動遲緩，反應慢幾拍。當時還奇怪它們怎麼适應的，以為過幾天就好了。”

周一喃喃道，“不過這套路怎麼有點耳熟……”

“什麼？”聲音很小，周末沒聽清。

“我是說這套路——”周一眉頭皺在一起，苦思冥想，“好耳熟哦，總覺得神似……”

周末安慰道：“沒事，想不起來就放一放。”

“嗯……”周一小心地抓了抓頭發。

“辛苦了。”周末摸摸她的發頂，順手将蓬起來的頭發壓順，“今天早點休息，别熬夜。”

“嗯嗯。”

熬夜修仙傷身，會頭秃。才和周舟說過，那這幾天自己也以身作則一下……

诶……熬夜修仙？

周末：“對了，你回來之前說的……”

話音未落，周一脫口而出道：

“想到了，神似我們這的一些神話故事——神仙下凡轉世曆劫哎，比較流行的冰冷仙君、仙子曆情劫之類的。”

周末一愣，略加思索，便笑道：“還真是。”

“那你的淨化任務就類似将停留的靈魂送去地府……”

“嗯，有道理。”周末配合道，“那我們就類似黑白無常。”

“我也有份嗎？那我選白無常。”

“為什麼選白無常？”

“嗯……我按顔色選的，因為左仁南說你以前嘴毒，黑色留給你。”

周末視線在周一唇上停留片刻，笑着點頭，“好。”

“那左仁南不想去輪回中心，還一直強調自己是人，是不是回去就要做回神仙……AI啦？”

“嗯，别管他。”

周一停頓幾秒，忍不住仔細觀察周末的表情。

“你讨厭他好明顯诶。”

“因為你不喜歡他。”

“嗯，還有呢？”

“嗯……他把我記憶屏蔽了。”

“嗯，還有呢？”

“還給我編了個老師身份。”

“嗯嗯？”

“偏偏編的那門課我不太了解，剛開始上課時，大半時間都隻能念ppt。”

“……”周一忍着笑别過臉，結果隻忍了不到5秒，“哈哈……”

想起周末冷着臉站在講台上，周一笑得更大聲了。

周末手支着下颌，靜靜注視着她。

再次失去記憶又恢複，才更知道失憶的痛苦。

“……”周一被盯得停了下來，不由挪開視線，“嗯，你前面想說回來之前什麼？”

經周一提醒，周末這才想起來。

“我想知道——”他面露好奇，又隐隐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警惕，“你回來之前說的紙片人很好看……是什麼？”

“………………”

啊，這也值得關注？

周一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一些……遊戲裡的人物。”

“這樣啊。”周末放下心，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