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九默念了一聲，突然笑出了聲。

“謝謝周一，我懂了。”

周一見他心情明顯好轉了，便沒再說話。

本來想多嘴提一句，工作熟練之前涉及對外的每一步都謹慎一些。但這種事，經曆過一次教訓之後應該比誰都清楚了，就按下不提。

……

回去後，周一順手拎了袋水果去敲隔壁的門。

周末很快将門打開。

“下次直接輸密碼進來就好了。”

“這……不太好吧？”即使是朋友，該有的邊界感還是要有的。

“有什麼不好？”周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沒什麼不能見你的。”

周一：“……哦好。”

既然朋友都這麼說了，周一就非常淡定地接受了。

反正她肯定隻會在約定好的時候上門。

周末照例問她今天發生了什麼。

周一很自然地簡單提了下新人的遭遇。

周末：“你以前是不是也經曆過？”

周一一愣，回憶道：“應該類似吧。”

“那你做得很好。”周末眼帶笑意，“沒有麻木，沒有冷眼旁觀，非常難得。”

“诶是嗎？”周一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揚，“就一件小事，舉手之勞。”

嘿嘿，被誇了還挺開心。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當事人可未必。”

“好吧，他還說請我們吃飯，我感覺沒必要，但願他别有心理負擔。”

“嗯，按你的想法來。”周末頓了頓，接着說，“或者對方再提的話，換成下午茶會不會好一點？”

周一思索了一下，點頭，“也行，不然欠人情有時候确實是一種負擔。”

“嗯。”

解決了一樁潛在的小麻煩，周末心情很好。他轉身去廚房，經過時手輕輕覆上周一的頭頂，揉了揉她的頭發。

“不過這種小事沒關系，大事還是要躲遠一點。”

“那肯定。”周一洗了手跟上去幫忙，“我很惜命的好吧。”

“還發生其他事了嗎？”周末側頭輕聲問。

“沒了吧。”周一仔細回憶了下 ，“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挺無聊的。”

“沒事，你繼續，我聽着。”

“我想想……等一下，你——”周一忍不住後退半步，探究的目光落在周末身上，“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這次回來怎麼怪怪的？”

溫柔地讓人想去坐過山車冷靜一下。

怪？

周末沉吟了一下，思考自己以往的行為和現在到底有什麼區别。

顯而易見，失憶就是失憶，思考再久也沒辦法像影視文學作品裡那樣，受外部刺激或是愛的感化就能恢複記憶。

“那之前的我，和這次的我，你更喜……習慣哪一個？”

等待答案的間隙，他不免有些忐忑。

周一：“……”

喜……别以為我沒聽到啊，喜歡？還哪一個？

你也知道不合适要換個詞哦。

但習慣這個詞又能比喜歡合适到哪裡去，更奇怪了好嗎？

周一本想糾正他的用詞，但實在無法說出口，連簡單重複都做不到。

她努力屏蔽掉這個更怪的詞，将思維聚焦到這句話的重點上。

“都、都一樣吧，不都是你嗎？就像工作日和周末時的我。”

“你說的對。”周末微微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如釋重負，“都是我，隻是我。”

嗯……感覺他們對話水平也是高起來了，都開始探讨哲學問題了。

以前基本都是——

周一：“怎麼老是你？”

周末：“忍忍。”

周一：“還活着呢。”

周末：“嗯，吃了嗎？”

周一：“沒吃。”

周末：“進來吃點？”

周一：“要錢嗎？”

周末：“648……開個玩笑，免費。”

……

不經意間，周一和周末的目光撞上，像是突然被燙了一下，她移開目光，轉移話題道，“你這粥的湯很粘稠哎，我和你用差不多的電飯煲，煮好粥打開看的時候湯很清，和米分層挺明顯的。”

觀察到周一的反應，周末笑了笑，接上她的話題。

“不要用煮粥功能，用煮飯。鍋開了就半打開留點縫隙繼續煮，這樣會粘稠很多。”

“哦哦明白了。”

說完周一将整個鍋端出去，離開這個相對狹小的空間。

直覺告訴她，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麼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