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桃見花如煙又說起傷心事,連忙安慰道:“小姐,都是我不好,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我隻是有些擔心,害怕他們還做出像上次一樣的事情來。但隻要小姐一句話,我自然也會拼了命地與他們鬥!”
花如煙輕拍她的手,柔和地笑着說:“也沒那麼誇張。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們要是不找茬,我們便相安無事。若是非要過來惹我,那我也絕不任人欺淩。”
知桃用力地點點頭,笑着說:“都聽小姐的!”
花如煙會心一笑,她也知道上次的事着實将知桃吓得不輕,畢竟知桃比她年幼幾歲,沒見過什麼大場面,隻不過一個單純又膽小的小姑娘罷了。
相比自己,經常與爹爹花伯忠外出經商,什麼人沒見過,膽子和心智也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吧!
商人最是吃不得虧,也最是記教訓。花如煙在這段婚姻裡已經吃夠了虧,長了足夠多的教訓,自然也就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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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清憋着一肚子氣回到府裡,吩咐管家:“通知府上,若還有人在背地裡嚼舌根被我知道了,一律發賣!”
管家恭恭敬敬地領了命,将所有下人召集起來傳令下去。
慕雅苑裡,曹慕雪見梁明清滿臉不悅地朝她走來,便知道事情已經傳到他耳朵裡去了。
她裝作無知地笑臉将梁明清迎進屋,嬌滴滴地問道:“官人,可是身體不大爽利,我怎的瞧你臉色不佳?”
梁明清哼了一聲,生氣地說道:“我還不是被那不要臉的婦人氣的!”
曹慕雪遞上一杯茶,遲疑地問:“官人說的是,姐姐?”
“除了她,還能是誰!”梁明清提起花如煙就氣得牙根癢癢,想起她那副不怕事的架勢就想上前将她撕成兩半。
“姐姐又怎麼了,官人為何如此生氣?”曹慕雪裝作一臉無知地站在一旁,躬身問道。
“你還未聽說嗎?她在集市上大喊大叫,當街賣貨,若是讓我同僚知道了,我這臉面要往哪擱!”梁明清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腮,又氣得直拍桌。
“啊,竟有這事!這,這......難怪官人如此置氣。傳揚出去,豈不是打梁家人的臉嗎?梁府大娘子當街賣貨,哎呦,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曹氏掏出繡帕,輕掩嘴角,在一旁煽風點火。
“可不是,我方才與那婦人理論,她還理直氣壯,覺得自己沒錯。更可恨的是,她說給我兩條路,一是和離,二是歸還嫁妝!你說可笑不可笑?!”梁明清臉上氣得青紫,心突突直跳,胸口此起彼伏。
“姐姐這是要鬧哪樣啊,才消停了幾個月,又整幺蛾子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我看她是鐵了心要與官人和離了,說來這都怪我。”曹慕雪說着說着,從腰間拿起繡帕,捂着臉就哭了起來。
“雪兒,你别哭,這與你有何幹系,你不要總把錯處歸到自己頭上,反倒給那婦人由頭怪你來了!”梁明清見曹慕雪哭就有些難受,極力安慰她。
曹慕雪婆娑着淚眼問道:“官人現下可怎麼辦才好?總不能一直任憑她這樣吧,那往後咱們的哥兒和姐兒都沒臉面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也在想辦法嗎?你先别着急,我們的孩兒,我能不心疼嗎?必定會好生保護好,不讓旁人嘲笑了他們的。”梁明清摟着曹慕雪安撫着。
梁明清想着,曹慕雪說的也不無道理,若是花如煙再繼續這樣,往後不止他自己要被同僚嘲笑,就連他與曹氏的孩子也要被人诟病。
世人定會說:梁明清寵妾滅妻,趕了正妻出去,還不管人死活,以緻于讓她當街賣貨,謀得生計。而他的寵妾和孩子卻在家養尊處優,日子過得逍遙。
一旦流言在京城傳播開來,那往後,這兩個孩子出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也定沒有哪家願意過來結親了!
反觀曹慕雪,她倒不擔心這個問題,畢竟隻要自己成了梁府大娘子,日後這些流言便不足為懼。至于結親嘛,那都得十幾年後的事了。世人善忘,到時候再用些法子,總能找到好人家的。
眼下,她隻要讓二人和離便可高枕無憂。可令她費解的是,梁明清為何遲遲不肯和離?花如煙都将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把話說得那樣難聽,為何他還是死揪着不放?
按理說,梁家也是有家底的,從梁母和大姐梁明惠身上便可看出,她們花起銀子似乎絲毫不顧及。為何還不願棄了這個商戶之女,非要受她的窩囊氣?
原以為此番施壓梁明清會趁機提出和離,沒想到從他言語中還是沒瞧出要和離的意思,索性今兒就将緣由問清楚,省得她整日猜想費腦子了。
“官人,我瞧姐姐不止一次提出和離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假意借着由頭,你不妨直接拿我出去,讓她撒氣便是;倘若真心,那官人為何還要受着這份氣呢?”曹慕雪裝作不經意地問着。
原以為梁明清會将事情緣由如實告知,不曾想他沉默片刻,半晌才回道:“雪兒,你不用管這許多,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都不會如了她的意。你隻要在家好生看顧兩個孩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