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花如煙竟甩開了他的手,淡淡地說:“當日,你也是這般巧言哄騙,騙取我的真心。如今還想着故技重施?”
花如煙看到梁明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謊言被戳穿後的難堪。
“可惜,我早已不是之前的花如煙了!今兒,你就算說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再信半分!”花如煙冷漠的眼神中透露着堅定,完全不似從前的柔情蜜意。
“你是鐵了心要在這破宅子住下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不過是納了個妾室,你也不就是小産了,至于弄得如此興師動衆嗎?你看看全京城,哪個當官的不是三妻四妾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就一妻一妾足矣,你的度量就那麼小嗎?”梁明清虛僞的面具被撕開,也終于能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
一頓訓斥之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可能是方才說得太過慷慨激昂,以至于他大氣直喘,胸膛此起彼伏。
“沒錯,我的度量就那麼點大,容不下旁的。眼不見為淨,梁大人往後無事便不要來了,再來也不會給你開門的!”花如煙扯着嗓子對着梁明清說完,便轉身關了門回屋去了。
大門口,知桃和小厮埋着頭,大氣不敢喘,主子們吵架這種事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省得被當做出氣筒,白白挨罵遭罪。
梁明清氣得七竅生煙,一轉身卻看到門口低頭立着的二人,覺得自己顔面盡失,心有不甘,又扭過頭對着花如煙那屋子斥道:“你這麼喜歡這破地方那就待着吧,但願哪天别求着我接你回府!”
說完,甩了甩寬大的袖袍,氣沖沖地往外走去。
知桃和小厮見梁明清往門口來了,都識趣地讓道。
走到大門口,梁明清又伸出手重重地一巴掌拍在小厮的腦袋上,憤怒地喝到:“還不走,杵在這當門房呢?!”
小厮頭上吃痛,顫巍巍地轉身緊緊跟在他後面。心想自己真是倒黴,還是免不了這一遭啊!
見梁明清坐上馬車走遠了,知桃趕緊關了門,去花如煙那屋。原以為小姐會傷心難過一番,沒想到她的面上并沒有半分不悅。
“小姐,你沒事吧,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知桃見二人吵得那麼兇,真怕梁明清一氣之下對花如煙動手,更怕他要強行将小姐帶回府去。
直到見梁明清的馬車快速離去,她才将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來。
花如煙看她吓得臉色發白,便安慰道:“知桃,你不用怕,隻要我不回去,他奈何不了我。”
知桃點點頭,笑着說:“小姐不怕,我就不怕!”
另一邊,息影将花如煙與梁明清大吵的事情告訴了柳長卿,這些日子都沉浸在忙碌中的柳長卿難得地停下手中的事務,面色看上去也好轉了些。
息影瞬間便明白了柳長卿的心意,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看這樣子,花娘子是不會原諒梁大人了。”
柳長卿隻“嗯”了一聲,短暫的停歇後,又執筆繼續手頭上的公務。
息影也不敢多言,隻悄悄退下。
而梁明清受了一肚子腌臜氣,回府便沒有好臉色。
慕雅苑裡,曹慕雪見梁明清氣鼓鼓地來了,不知他這是怎麼回事,趕忙上前迎接,柔聲問道:“官人,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看上去為何這麼差?”
梁明清快步走到屋内,一甩衣袖,滿臉不快地坐下。
曹慕雪很有眼力見地替他倒了杯茶,然後給他捏肩,緩了緩才勸說:“官人,消消氣,不管什麼事都不值得這麼動氣,傷了身子不值當的。”
梁明清痛飲一杯,将茶杯重重放下,氣惱道:“無知粗鄙又心胸狹隘的女人,我好心去接她回府,她倒好,非但不領情,還同我大吵,說什麼不和離就各過各的,互不打擾!我當初瞎了眼才娶了這麼個女人,簡直氣煞我也!”
曹慕雪一聽事情緣由都來自花如煙,頓時有些竊喜,但還是強裝大度明理,撫了撫梁明清的背柔聲勸道:“官人别惱,我想姐姐定是還未消氣,說得都是氣話。你也别着急,多給她點時間,總能想通的。”
“已經一個多月了,我還要給她多少時間?我今兒看她把院子裡的土都翻新種上東西了,看她這樣子,是打定主意要長住了!你說說這事傳揚出去像什麼話!”梁明清一通牢騷發出來。
曹慕雪以退為進,立馬跪下哭着說:“官人,你還是把我逐出府去吧!姐姐這樣總也不能解氣,你們夫妻二人如此僵持也不是辦法,看着官人每每在姐姐那受氣,我心中實在難安。求官人讓我走吧,就當是給姐姐一個交代,她解了氣自然會回府的......”
梁明清見曹慕雪如此明理懂事,心中喜愛更甚,又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着實心疼。上前連忙攙扶她起身,“憑什麼要給那妒婦一個交代?她願意待在那荒郊野嶺就讓她待着,苦日子過夠了,别來求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