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的最好方式就是不潛入。
電子監控系統一斷,加上長時間的空白期,任誰都會懷疑有人潛入進去做了什麼,哪怕什麼都沒發現,最先懷疑的也是自己有所疏漏,而不是無人闖入。
即使兩位當事人就在不遠處暗中觀察。
負責警戒的是工藤新一,而安室透則在一旁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當到了執行這一步時,工藤新一就成了輔助,而安室透則是主力,不光是需要他來處理赤井秀一,更重要的,還是防備着Gin。
除掉赤井秀一絕非工藤新一所想,哪怕他不曾明說,安室透也能從工藤新一的态度中看出這位FBI在未來的重要性。況且赤井秀一的能力擺在那裡,又不是安室透不想承認就能抹消掉的,身份坦誠以前,他能借着波本的假面将錯就錯地除掉黑衣組織的心腹大患,可如果是以公安的立場,安室透則絕不能為一己私欲削減己方的戰力。
不過一個遠在美國的FBI,日後到底是怎麼和工藤新一達成長久合作的?
難道他占着母國優勢,還搶不過區區一個赤井秀一?
可工藤新一對他也極為了解,一些不易察覺的小習慣都能被面面俱到地包容,這肯定不是一次兩次合作就能處成的默契,顯然他們之間也有長遠的合作,再加之之前提到赤井秀一名字的時候都是與他并列提及,說明日後應當是他們三人共同合作的可能性更高。
那麼,赤井秀一是為了誰留在日本的?
安室透猛地睜開了眼。
胡思亂想本是放松精神的一種,可因為任務和那家夥有關,安室透也不可避免地想到赤井秀一,反倒是越想越精神,直到某種可能性突然蹿入腦海,他幾乎是費盡全身力氣才讓如驚吓一般的條件反射局限于睜眼上。
盡管工藤新一的父母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每年卻多在國外走動,十年前的他雖然有個小青梅,但也不是将發展局限于國内的絕對理由,況且看十年後的模樣,他倆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那麼就更不會因她留下,反倒是他……
列舉的可能性被安室透一一反駁,最後反而又轉回到那個将他驚醒的聯想中去,以至于偏頭打量的視線根本來不及藏好,被工藤新一精準捕捉。
偵探擅長的就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在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裡,忽然投過來的視線則變得更加明顯,工藤新一不禁詢問道:“安室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工藤新一在警戒有沒有發現他們的同時,也在關注着會不會有人利用他們制造的監控盲區撿漏,萬一給了監獄裡的罪犯們一個可乘之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工藤新一自覺在外勤上的經驗不如安室透,哪怕後者一直在閉目養神,也搞不好能注意到一些他沒察覺的動靜。
“……”
一個沒字險些脫口而出,安室透猛地想起之前遇見赤井秀一時被工藤新一一眼看出,原因則是他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家夥身上,現在的情形和當時何其相似,再被工藤新一點出是因為赤井秀一,安室透真怕他會忍不住公報私仇。
安室透心虛地移開視線,轉移話題說:“隻是在想,風見的電話應該快到了。”
清晨的鳥鳴聲已經響過,他們也能聽到不遠處監獄報時的鐘聲,早上七點放在平時隻是囚犯活動的時間,但有工藤新一他們鬧的這一出後,裡頭恐怕是沒人能從牢房裡出來了,以防止有人會趁着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麼算來,從換崗到現在,監獄至少已經排查過一輪,也該要處理赤井秀一的遣返工作了,風見裕也說他為那人選擇的航班,可是最早的這趟。
果然,在安室透話音剛剛落下,手機頃刻間震動起來。
“準備出發。”風見裕也的信息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卻向安室透透露出他可以開始行動的訊息。
有風見裕也這個内應在,他們可以知道行動的準确時間,因此根本不需要真正潛入一座戒備森嚴的監獄當中。
當然就目前監獄所展現的警惕性來說,戒備森嚴這四個字起碼得打個引号,對他們來說是,對Gin來說,也是。
幾乎和風見裕也的短信同時到來的,還有Gin的消息:“别動。”
簡單的兩個字像是警告,仿佛能聽到那人透着絲絲寒意的聲音,他已經利用安室透和工藤新一制造出來的機會捷足先登,發來信息也是省得兩方人馬會在監獄中“偶遇”。
既然目标相同的小隊組合,理論上不應該有這樣的失誤,但Gin和工藤新一各懷鬼胎,誰也不會向誰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打算,那種能在同一個場合狹路相逢的烏龍場景,搞不好真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Gin的行動力更勝一籌,于是發來消息,警告工藤新一另做打算。
為了演得逼真一點,同時騙過Gin的眼睛,安室透仍然想辦法留下了兩個人進入監獄的痕迹,恐怕此時在Gin的眼中,他和工藤新一恐怕正躲在監獄的某個角落中,于是特意選擇在和風見裕也消息到來的同時,打他倆一個措手不及。
可實際上,安室透正和工藤新一待在外邊。
工藤新一幾乎是預料到了Gin會直接監控風見裕也的手機。
安室透的心腹在十年後的Gin眼裡不是秘密,他能料事如神般地讓兩人的短信接踵而至,肯定是對風見裕也的手機做了什麼手腳,雖說來自十年後的大魔王在區區一個風見裕也身上做不了文章才更奇怪,但真看到這一幕時,安室透還是忍不住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