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雪莉脫離組織?”
貝爾摩德那雙漂亮的眉頭緊緊擰起,雖然困惑但動作依舊優雅,她單手撐在桌上,視線在安然自若的工藤新一身上流轉,像是一隻觀察獵物的豹貓:“Gin,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疑問回蕩在房間裡,視線集中在工藤新一身上,像是貝爾摩德代表其他人對他的決定進行質疑。
此時已經傍晚,他們在Gin的又一處安全屋彙合,比起那棟宛如監牢般的房子,這間屋子看上去至少像個能住人的地方,并且,還留有伏特加在這裡暫住的生活痕迹。恐怕在Gin失聯的這段時間裡,伏特加都是住在這裡。
伏特加在組織的地位一向比表現出來的要高得多,他所代表的是那個宛如殺神一般的Gin,沒幾個人敢忤逆那家夥的意思,尤其觸怒Gin的不過一個沒有代号的喽啰而已,處置他幾乎隻需要伏特加的一句話。
宮野明美從那棟房子中離開的時候正好和返回的伏特加碰了個面,女孩心事重重地連身邊經過的人都沒精力關注,但伏特加卻還沒遲鈍到連剛剛接走的人也會忘記,他看着全須全尾走出來的宮野明美也不禁一愣。
他們現在能在這裡撞上,隻能說明“Gin”要找宮野明美談的事已經說完了,從時間來推斷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宮野明美身上是有什麼值得Gin為此專門跑一趟的?
如果是和宮野志保有關,一向不會結束得這麼迅速。
疑問梗在心頭上,隻是根本不給伏特加提問的時間,“Gin”幾乎剛見到他就直接要求換一個方便等人的地方,早就習慣了大哥雷厲風行的辦事方式,伏特加也沒有多問,聽話地按下疑問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帶去了Gin的另一處安全屋。
工藤新一不覺得這種陰森血腥的地方适合等人,但伏特加理解的顯然是另一個意思。
他們要等的應該是先一步離開的貝爾摩德和“工藤新一”,那個女人也就算了,搞不好研究所及這片基地早就在她的情報網之内,而“工藤新一”一個剛認識沒幾天,又和警方關系密切的偵探,怎麼想都不可能将他帶進組織的機密中——那可是連安室透都不知道的隐蔽之處。
至于貝爾摩德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女人一向神通廣大,明明他們沒有約定好地點,她都能精準地将那輛保時捷356A送回到它的主人身邊,知道一個Gin時不時會出入的基地想來也不算難事。
甚至,貝爾摩德還能知道工藤新一和宮野明美的交談内容,幾乎進門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出質疑。
跟在貝爾摩德身後的Gin慢吞吞将門關上,目光徑直落在工藤新一身上。
不用想都知道工藤新一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例如救下雪莉的姐姐,但他總不至于蠢到認為Gin點了頭就能讓宮野姐妹離開組織,尤其還是在組織的眼皮子底下大聲密謀。工藤新一如果有這麼蠢,白蘭的侵略計劃就不會遲遲沒有推進了。
但他想做什麼?
Gin隐隐有了猜測,卻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工藤新一卻并不急着回答貝爾摩德的問題,而是用Gin一貫冷靜低沉的聲音問道:“工藤新一的考核結果如何?”
“……”
貝爾摩德被他這毫無起伏的聲音弄得一梗,手卻先大腦一步将U盤遞出,等工藤新一接過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原本的那點疑惑不解頓時還多了點對自己的懷疑,Gin雖然壓迫感十足,但貝爾摩德還從沒這麼聽話過,怎麼會他說什麼就做什麼?
這點疑問讓她下意識去看工藤新一,卻隻看到他正自顧自将U盤插上電腦,似乎已經在檢查起“工藤新一”的考核成果。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壓着心底的怒意提醒道:“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什麼時候看都可以吧?”
“這是宮野明美的任務。”工藤新一簡短地回答道。
“what?”
貝爾摩德一怔,可從Gin那幾乎隻露出一副下颚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她幾乎如病急亂投醫般地看向安室透。
波本從杜王町回來就基本上和Gin待在一起,應該能知道些什麼吧?
結果,就看到安室透臉上沒怎麼收斂好的笑意。
貝爾摩德的吃癟可不常見。
讀出這句話的貝爾摩德露出一絲充滿威脅意味的冷笑。
安室透聳聳肩,下巴揚起示意貝爾摩德的仇恨值不要被他拉偏。
“私底下貪污受賄,淩虐女人的議員,不是很适合那對自诩善人的姐妹的暗殺目标麼?”工藤新一這才開口,将Gin那森冷的語氣學得有模有樣的,“利用組織掩蓋自己的行為,現在又想拿那些痕迹反過來要挾,實在是……活膩了。”
最後三個字漫不經心地落下,不帶殺意,卻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是和Gin截然不同的壓迫感,隻利用了那一身遮遮掩掩的裝扮套上如夜般的陰沉,以至于除了熟知那張皮下身份的Gin和安室透外,誰都沒察覺到異樣。
貝爾摩德的氣焰也像是被潑了盆冷水般熄滅了不少,她奇怪的地看着工藤新一,問:“暗殺議員對你來說手到擒來,但雪莉的姐姐不過是個孱弱的基層人員而已,你讓她執行這種任務,是想……用不可能勸退她?”
可用不可能勸退癡心妄想之徒,Gin怎麼會做這麼溫柔的事?
工藤新一也嫌惡地扯開嘴角,他當然不會在這種地方露出破綻,因此沒承認也沒回怼,隻是沉聲道:“波本會保證讓她完成任務。”
工藤新一不擅長戰鬥,Gin也不見得會為一個小姑娘保駕護航,讓安室透去是最合适的選項,恰好他身上還有和宮野明美相關的流言蜚語,倒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會為一個基層人員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