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仍然沒有說話,眼神卻給得恰到好處,伏特加猛地打了個激靈,腳底抹油跑得飛快:“我立刻去辦!”
“……”
這一切落在宮野明美眼中,她緊張地咬住下唇,原本逐漸放松的心弦又一次緊繃,可現在别無他法,隻能在工藤新一轉身看過來的視線中,膽戰心驚地走進屋子裡。
一同跟進去的還有安室透,他慢悠悠地落在最後,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時,眼中不禁露出些許深思。
伏特加那副緊張不安的模樣像極了在Gin跟前,更令安室透意外的是工藤新一的處理,不滿外人幹涉卻又聽取建議的上位者形象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需要他做出反應的瞬間總是如Gin本人造訪一樣。
雖然此時回嘴也不見得有多突兀,可實際上不管是以Gin的性子還是地位,他都不會為手下的喽啰波動半分,無視安室透以眼神命令伏特加處理掉那個讓他丢臉的人,才是Gin本人會做的事。
工藤新一能模仿Gin到這一步,光靠一個偵探的身份應該做不到吧?
安室透這才意識到一直沒人問過十年後的工藤新一到底成為了什麼人,偵探不過是現在他的身份,以及Gin的稱呼而已。
但現在顯然不是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安室透懶散地倚牆站着,在他對面坐着冷漠凹造型的工藤新一,二人之間則站着局促不安的宮野明美。女孩左右看看,最後在安室透的暗示下,小心翼翼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那也是這間房間内唯二的椅子。
Gin的住所顯然不會像安室透布置得那樣像能住人的地方,進門之後便是一條顔色生硬的水泥色走廊,用更簡潔的話來形容即是壓根沒有粉刷過,走廊與房間的隔斷也是靠兩堵結實的牆,堵在走廊兩側隻留下一條僅供單人通行的狹小空間,走近之後甚至還能看到牆上留下的疑似用來觀察狙擊的小孔,其後斑駁的血迹也讓人不敢想象這間本應作為常規客廳使用的空曠房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而隻有進入這片空間,才能看到隐藏在這片空間之中的四扇不起眼的房門。
安室透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工藤新一是來過這個地方的。
門扉緊鎖,藏着什麼外人根本一無所知,光靠肉眼也難以分辨,如果工藤新一不小心将宮野明美帶去諸如卧室之内的私人領域,隻怕會讓人一眼察覺到不對勁。
但工藤新一精準地将宮野明美帶來這間猶如審訊室一般的房間,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以及放在桌子旁的保險櫃,構成這間屋子的全部擺設,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密不透風到讓人隻覺窒息。
因此安室透才沒在工藤新一對面坐下,那個位置實在是太像一場審訊了。
宮野明美顯然是這麼覺得的,她從一開始就覺得坐立難安,可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也不敢去看工藤新一,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中,在沉默中隻覺得愈發難熬。
可實際上,宮野明美才剛剛坐下而已。
工藤新一很快開口道:“你在調查我。”
“……”
宮野明美心底一沉,面色頓時慘白如紙。
她打聽Gin不過是前幾天的事,聽說他那段時間還不在米花町,怎麼反應會如此迅速?
不不不,現在不是思考這種事的時候,她要想辦法解釋……
宮野明美開口,聲音裡卻帶着無法掩飾的顫抖:“不、不是的……我隻是……”
“不用這麼緊張。”安室透輕輕笑了一聲,擡頭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裡似乎藏了幾分戲谑:“你吓到人了。”
“……”工藤新一擡頭,眼神中似乎藏着些許無奈。
他又不是真想吓人,但在Gin的地盤上難保不會有什麼隐藏攝像頭,而又不便讓伏特加帶着他們返回安室透的住處——Gin和安室透的關系絕對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因此,隻能先來Gin的地盤。
杜王町不同于米花町,工藤新一不能像在那鄉下小城那樣放飛自我,已知留在米花町的黑衣組織成員就有貝爾摩德和伏特加,根據工藤新一曾經和黑衣組織交手的經驗,基安蒂和科恩也極有可能在這邊待命,工藤新一如果真讓其他組織成員懷疑他的真實身份,等待他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那點被調侃的無奈僅安室透可見,工藤新一的表情落在宮野明美眼中依舊可怕至極,一開口便直擊她的痛處:“她怕的不是我,是……組織不會讓你們姐妹離開。”
“……”
宮野明美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猛地一顫,可提到自己的妹妹,她反而有了和“Gin”對視的勇氣,說:“為……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們離開?志保不過剛成年而已,有什麼是非她不可的?”
“看來你對你妹妹的能力,很不了解。”陰影之下,“Gin”露出一絲冷笑,太過陰寒的表情以至于說出來的話都像是一種玩弄:“不過看在她為組織盡心盡力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姐妹一個機會。”
“真的?”宮野明美的聲音聽着不像是驚喜,反而更多是懷疑和警惕。
“你隻有這一次機會。”工藤新一重複道。
“……”
言下之意就是讓宮野明美明知那是火坑也得跳進去,但她别無選擇。
宮野明美點了點頭,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一個任務,”工藤新一随手将一把鑰匙丢在桌上,說:“這裡有你需要知道的東西,做好準備後在原地待命。”
宮野明美緩緩将鑰匙握在手心,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擡起頭來:“你也會一起?”
“這可不是你之前玩的過家家遊戲。”工藤新一鎮定地開口,語氣更是理所當然,“如果失敗或者暴露,我會将你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