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還挺巧合的。
還有點浪漫?
林瑜的嘴角勾起一點,笑了。
屏幕頂上“叮叮”彈來兩條信息,是黃譽芝發來的。
黃譽芝:羅倍蘭在蛋糕房裡做蛋糕呢,手上沾了面粉不好回複。
黃譽芝:她讓我先告訴你,明天下午六點就能下班。
黃譽芝:明天就隻剩我和羅倍蘭兩個人在店裡,你來早一點坐着也沒關系。
同時發過來的是一張羅倍蘭扭頭看過來的照片,她戴着帽子口罩,圍着圍裙,被包的嚴嚴實實,整張臉隻剩下一雙笑着看向鏡頭的眼睛和她光潔的額頭。
林瑜習慣性地保存了照片,和黃譽芝聊了起來。
現在店裡沒顧客,黃譽芝暫時代替了羅倍蘭,和林瑜分享了她們下午在蛋糕店的事。
她們今天烤了貝果,但是店裡的烤箱不夠大,往往第一批客人來的時候,現烤的面包都還沒上全。
因為這個,方婉婉打算把蛋糕房的烤箱再換大一個型号,店裡的櫃台也會擴建。
林瑜看了眼窗外,還有兩個路口就到學校了。
黃譽芝問她們明天要打算去哪兒玩。
林瑜:去吃火鍋。
林瑜:有家老火鍋店還不錯,他家東西很新鮮,明天也是冬一九,吃點熱的剛剛好。
林瑜在和黃譽芝聊天,思緒卻還停留在剛剛翻看的聊天記錄上。
她在高中的時候沒朋友,現在身邊也隻有林瑜自己一個。
太過狹隘的人際關系網總是脆弱的,想到這裡,林瑜對黃譽芝也發出來邀請。
林瑜:要一起嗎?
對方答應得很快。
林瑜是她們三個人裡年紀最大的,她告訴黃譽芝,她開車載她們去。
今天下課比平常晚了半個小時,晚上到家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明天三個人一起去吃火鍋,也許吃完還會一起去幹些别的,搞不好會玩到很晚,不想明天出去的時候沒精神,林瑜回家後幾乎是沾枕頭就睡。
另一邊,羅倍蘭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已經躺了好久,眼睛是閉着的,但兩條眉毛還微微蹙着。
早知道就不讓黃譽芝幫我回消息了……
羅倍蘭懊惱地翻了個身,踢了踢被子。
我多忍一會兒回消息能怎麼樣啊,林瑜又不催……
羅倍蘭理了理枕巾上的褶子,怎麼枕都不得勁兒,死活覺得硌得慌。
林瑜也真是,之前不都是兩個人一起出去玩嗎……
羅倍蘭歎了口氣,撇撇嘴,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今天這一遭實在憋屈。
早上半點半,羅倍蘭已經站在了櫃台後,眼下挂着兩圈青黑。
黃譽芝比她來的早,她正在蛋糕房調蛋撻液,今天的第一爐貝果已經快烤好了。
從九點開始,羅倍蘭便有意無意地、時不時地瞟上黃譽芝那麼一眼兩眼的。
羅倍蘭看向黃譽芝的視線太過于直白,十次黃譽芝能及時發現四五次。
兩個人對視上,黃譽芝還以為羅倍蘭想和她說些什麼,便湊過來一步兩步的距離,示意她說話。
羅倍蘭撓撓鼻子,有些心虛,隻能和她打兩個哈哈,不是說她口罩沒戴好,就是說她帽子歪了,還有兩次是伸手幫她理了理本就疊得整齊的衣領。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羅倍蘭說黃譽芝的發絲從發帽裡掉出來了,黃譽芝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她:“你今天怎麼這麼在意我的儀表啊?”
得虧是黃譽芝,但凡換個人在第三次就不信這個說辭了。
話裡雖然沾上了幾分質疑的意思,但她對羅倍蘭的信任到底還是戰勝了對她的質疑。黃譽芝拿起手機,對着屏幕再次仔細理了理自己整齊得不能再整齊的頭發。
“那這樣?應該好了吧?”
黃譽芝扭過頭向羅倍蘭确認。
黃譽芝被羅倍蘭反複提醒了這麼多次,也沒看出來有不耐煩的樣子,這下反倒弄得羅倍蘭有些不好意思。
“……嗯。”
今天在蛋糕店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剩下的時間裡,羅倍蘭還是想去看黃譽芝,但她好歹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把時間捱到五點半,羅倍蘭終于等來了林瑜家的小白車。
林瑜停好車,搖下車窗,和羅倍蘭她們打了個招呼。
太陽大的時候,林瑜習慣在開車時戴一副偏光鏡。
一看見林瑜的臉,羅倍蘭臉上的笑就藏不住了,白色口罩擋住了羅倍蘭的露出的一對小虎牙。
林瑜把車挺穩,摘下墨鏡,羅倍蘭本以為最先該和林瑜對視的應該是她才對,卻見林瑜的視線望向了她的身後。
一回頭,羅倍蘭看見正在和林瑜擺手打招呼的黃譽芝。
距離下班的最後半個小時過得快了不少,六點十五,兩人準時走出蛋糕店,給門上好鎖。
羅倍蘭腿長走得快,生怕被搶了好位置,先黃譽芝好幾步走到車前,打開副駕車座的門,一屁股坐上去,坐穩了。
黃譽芝跟着上了副駕的後座。
車發動時,羅倍蘭剛從後視鏡看到黃譽芝的半張臉,就有些心虛地把眼睛撇開。
林瑜鎖好車門,注意力放在後視鏡的來車上,給車子調了個頭,顯然沒注意到羅倍蘭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