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陽光照射在林間小路上，關長歲一行人漫無目的地在玄谷秘境遊蕩。

先前路上，關長歲和幾個師侄仔細講了昨天傍晚時分他和柳逢春精力，以及二人到手的一柄疑似寶器的鈴铛。

沈青聽得目瞪口呆，細算下來，他們來這秘境不過才兩日，就已經收獲頗豐。

“有了靈草，有了妖丹，有了妖獸，有了寶器，咱們接下來就該要收獲一套合适的功法了。”許苔衣掰着手指頭計劃，開始對找一套功法躍躍欲試。

沈青哭笑不得：“你以為逛大街呢，想要什麼有什麼。”

“可我覺得憑借咱師叔的實力和運氣，也許收獲的還不止這些呢。”

關長歲聽這話覺得十分受用，滿意道：“嗯，我覺得不錯，苔衣敢想敢幹，将來必成大事。”

許苔衣顯得異常興奮：“真的嗎師叔，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許苔衣蹁跹地在林中搖晃，回頭送給關長歲一個大大的笑臉。

關長歲綴在隊伍最後，悠然地看着前邊的師侄，再時不時地瞟一眼身旁的柳逢春。

昨夜交談過後，柳逢春這人比之前更沉默了，醒來至今一言未發，卻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們身後，似乎是已經鐵了心要跟自己一道。

也不知是誰兩天前攔也攔不住地非要走。

關長歲俏皮地吹了一聲口哨，引得柳逢春扭頭看他一眼。

“看我幹嘛呢？”

關長歲殷勤地湊上去，柳逢春再次把臉扭開。

“沒勁。”

關長歲哒哒哒地走開了。

柳逢春昨夜說起往事心中情緒難以抑制，又是激動地咆哮，又是委屈地蜷縮在地。

如今回想起昨夜在關長歲面前的樣子，自己也覺得稍微有點難為情。

如今他正盡力回轉之前的姿态，但關長歲的行為顯然打亂了他的計劃。

雖說之前關長歲也是一副胡說八道的樣子，但是多少還有點挑撥他人情緒的意味在，擺明是故意惹你生氣，說話是半真半假，做人也是半精半傻。

如今一夜過去，氛圍明顯有些不一樣了，關長歲時常做出這種自然而然的招惹行為，像是路過的野貓憑空蹭你一下，不等你回應自己就先走了。

關長歲百無聊賴地擺弄起周圍的草木，許苔衣小兔子似的在周圍嗅來嗅去，嘴裡念叨着：“功法在哪呢？功法在哪呢？”

景明也湊過去問：“師妹，你真覺得草叢裡會有功法秘籍嗎？”

“保不齊真有。”許苔衣信誓旦旦的。

羅甯說：“我聽聞修士隻要墜落懸崖就有極大幾率在草叢山洞中收獲神秘功法，也許師妹說得真有道理。”

沈青在幾人身後聽完忍不住翻白眼：有道理個鬼！

“啊，真的有！”許苔衣忽然驚呼一聲。

沈青聽得猝不及防，下牙磕到上牙上，兩腮嘎嘣一聲，下巴險些脫臼：“不是？真有功法？”

“不是啊師兄，是懸崖——”

許苔衣扒拉開灌木叢遙遙一指，映入衆人眼簾的是兩座相對而立的山崖，間隔目測近二十丈寬，山崖極陡，石壁平整光滑，好似天神用巨斧将山峰直接劈成兩半。

崖下流水自東向西靜默流淌，中心處彙聚成一片空曠純澈的水潭，水汽在半空蒸騰。

幾人來到懸崖邊左右張望，發現遠處一道軟橋連接前後兩道懸崖，對面樹林掩映的小路若隐若現。

關長歲興緻大發，立刻決定要前往對面一探究竟。

卻在順着懸崖前進的時候聽見腳下穿啦喀拉喀拉的響動，像是山石相撞滾落的聲音。

關長歲低頭這麼一看，就看見山崖石壁上幾個衣着灰撲撲的家夥正在費勁地往上爬。

關長歲不禁蹲在地上感慨：“這是哪個仙門的道友這麼費勁？需要我拉一把嗎？”

他友好地伸出一隻手，想将最上邊的人拉上來，卻見對方伸出一隻青灰色的手，明顯異常的狀态讓關長歲内心起疑。

還不等關長歲收回手去，對方就飛快地上竄抓住關長歲，嘎啦一聲擡起頭顱，就見一張被啃食地隻剩小半張臉皮的骷髅頭，正用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着關長歲。

“啊——”

羅甯剛剛正聚精會神地看着山崖上的人，結果猛然映入眼簾一張白骨森森的臉，被吓得連退三步，原地跳起就抱住了沈青。

“什麼東西！”

關長歲連忙甩手想要甩開這個怪物，結果對方非但不松手，反倒死死鉗住關長歲，柳逢春立時一腳踹向骷髅臉的腦袋，皂色厚底靴大力一壓，直接蹬斷了骷髅頭的手臂，骷髅頭殘缺的身子直挺挺地墜下懸崖。

關長歲用另一隻手掰下青灰色的斷臂，也一并扔下懸崖。

未成想仍在崖壁上的另外幾個骷髅頭此刻發瘋一般手腳并用地往上爬，于此同時，兩側密集的低矮灌木叢從中也傳來緊湊急迫的響動聲。

仿佛數萬隻狂蟲爬來。

“這是什麼東西？骨傀？屍傀？”關長歲一劍抽飛兩隻爬上懸崖的骷髅頭，向這裡最可能知道是什麼情況的人發問。

柳逢春搖搖頭：“不像是有人在控制，更像是有怨氣催動，自發地向人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