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長歲遇襲了。”
沈青拿劍轉身就走,對着師弟師妹叮囑道:“那邊不知道情況如何,你們呆在這裡不要動。”
許苔衣神色堅毅,當即反駁道:“不,師兄,我跟你一起去!”
*
綠衣白衣兩個門派的修士将關柳二人團團圍住,手中托起各自仙門的法器蓄勢待發。
就在剛剛兩人一鼓作氣往外沖的時候沈青的聲音憑空傳來。
周圍散開修士瞬間整齊劃一地聚來,有序地發起第一波進攻。
關長歲立刻明白,這絕對不是突然就能做出的反應,他們是有備而來,故意在這裡埋伏自己。
糟糕,錯怪沈青了,回去随便送他個寶器賠罪好了。
見攻擊被關長歲順利格擋,陳泊風對關長歲威脅道:“關長歲,識相的勸你将手中寶器交出,此物你于你們雲門仙宗根本無用!”
關長歲咧嘴一笑,說道:“你看你們兩個門派,這就一個寶器,交出去你們豈不是還要打得頭破血流,這樣吧,為了防止你們産生無謂的犧牲,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不用謝,我這個人就是心善。”
對面綠袍修士已被這胡攪蠻纏的話氣得臉歪嘴斜,關長歲還火上澆油道:“哇,這麼高興啊,憋得臉都紅了,你其實可以直接笑出來的。”
“關長歲你找死!”
陳泊風起身進攻,身前法器紅光四溢,筆直光線直擊官場,關長歲揮劍面色沉穩揮劍劈開,紅色光柱一分為二,霎時偏離方向攻向圍攻二人的白衣修士。
錢秋倉皇避開,怒氣沖沖再次威脅道:“關長歲,你是金丹中期又如何,我們這裡還有三個金丹!”
一對三,再帶着數名築基大圓滿的弟子,饒是關長歲本事再強,以一敵多又能撐得了幾時?
陳泊風貪婪地舔了一下嘴唇,還道貌岸然地道歉:“對不住了關兄弟,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你懷璧其罪!
“誰讓你身負寶器妖丹,還有碧麟沖天蟒的兩顆蛋,如果你乖乖把東西交出手,我們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按理說往年來各門修士進入秘境講究一個互不幹擾,少動殺念。但是可以認主的妖獸實在稀有,即使他們不動手,這消息傳出去早晚也有别人動手,何必要便宜别人?
關長歲一聽這話怒極反笑,原來機緣在身,還成了他的不是?
隻不過,知道他手中有碧麟沖天蟒蛋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就隻剩下那個隐宗的孫志韻,沒想到這人不在他們身邊還能搗亂,早知道當初應該揍他揍得再狠一點。
放下狠話後,綠衣修士處紅光齊發,白衣修士處金光四溢,關長歲破嶽在前,揮劍格擋。
頃刻間,此地混亂的靈氣沖撞驚動了周圍數裡的山樹。
暴風揚塵,石沙飛濺。
柳逢春迅速抽出兩張防禦符文,繞在關長歲身側。
錢秋的臉色露出喜悅之色,樂得有些猙獰:“上,縮小包圍大家一起上!”
電光石火間,一道銀練破空劃來,從背後瞬間破開白衣修士包圍圈的薄弱之處。
另有三道劍光揮出,稱其不備打亂了陣型。
“師叔,這邊來!”許苔衣聲音清脆,揚聲呼喊。
沈青高舉右臂将銀劍收回,與苔衣、景明、羅甯錯落站開,聚成雲門仙宗最簡單的四人陣法。
就是這突如其來的支援替關長歲撕開一個破口,為他争取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一個呼吸,足以關長歲應付眼前的場面。
不需與柳逢春多言,兩人幾天的相處已由衷生出幾分默契,關長歲僅一個身位的偏移就能讓柳逢春準确捕捉他的去向。
破嶽劍交叉揮出十字,風沙石礫騰空而起,煙塵迷亂了衆人的視線,同時隐匿了關柳二人的身形。
兩人如刀片一般側身劃過包圍間隙,身法銳利幹脆。
關長歲沖向沈青,點頭道:“走。”
“走?想走去哪?”
兩人甫一碰頭,就見前方數位白衣金鶴紋的弟子從密林兩處竄來,攔住幾人的去路。
此刻三方勢力形成三面包抄之勢,再次将衆人團團圍住。
怪不得說三個金丹期,他剛剛卻隻看到了兩個。
原來歸元一宗的人也在這裡等着他。
關長歲面色嚴肅地觀察四周,剛剛他與柳逢春二人想要突破包圍還算容易,如今六人面對三股勢力,人數雖然增加,局勢卻也更為複雜。
“長歲,我……”
沈青剛一出言,關長歲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但現在絕不是絮絮叨叨解釋的時候。
“不是你的問題,他們早就得了消息要埋伏我,剩下的一切等出去再說。”
柳逢春觀察着虎視眈眈的敵人,眼神暗淡,他一手背在身後,手心處萦繞起一縷黑氣。
三個金丹期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裡。
關長歲架起重劍随時準備進攻,無意間瞥向柳逢春背後的手,心下駭然。
有時候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實力不俗的魔修,對方出手幫他不假,可如果在此刻以魔修身份加入戰局,勢必會讓目前的狀況更加混亂。
且不說該怎麼和師侄們解釋目前的狀況。
就說外人看在眼裡,難免不會傳出他們雲門仙宗勾結魔修的謠言,對他來說絕對是弊大于利。
關長歲單臂一揮,将柳逢春擋在身後道:“别擔心,我能護着。”
柳逢春一遍遍用視線描摹關長歲的眉眼,心中翻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個人竟說要保護他。
他似是自憐自嘲地在心中反問:關長歲,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柳逢春薄唇一抿,漸漸收斂了手中的魔氣。
而此刻關長歲想的卻是:天殺的,這局勢已經夠亂的了,死魔修可千萬别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