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拉着阮知橙一路來到了小樹林,好在這個課間不跑操,有将近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阮知橙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不過不影響他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
半晌,他忍不住了:“尤然,有什麼事嗎?”
尤然停住了腳步,心裡半是欣慰半是憂慮:雖然自己喜歡的alpha比以前膽大,但怎麼語氣客氣到他怎麼想都怎麼别扭……
他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藏住心事,而後轉過身看向俊郎的少年,“聽說你頭又開始疼了,帶你出來緩緩。”
阮知橙稍加思索,“上官鶴說的?”
“嗯,”尤然沒打算隐藏。
上官鶴是阮知橙的好友,按理來說他關心受傷的好友沒什麼異常,但尤然敏銳地發現這份關心裡占據更多的是愧疚。
上官鶴在愧疚什麼?
阮知橙的受傷和他是不是有很大關系?
尤然沒有明說,他去試探了路月和潘巧巧,前者口嚴最多透露出上官鶴其實是被人誣陷作弊,後者則是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
他踱步引導阮知橙坐在石凳子上,一手卻不緊不慢地敲着石桌理清謎團。
兩人安靜地一塊坐在石凳子上,阮知橙頭暈得厲害,他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等着暈眩過去。
尤然不知從哪掏出一個藍色小風扇,他特地避開直對着阮知橙的方向一擺,小風扇嗚呼嗚呼地吹起來,微弱的風帶走了阮知橙身上的熱意,他舒服到幾乎歎息一聲。
“不能直對着吹,”尤然拍掉了阮知橙想要偷偷調整方向的手,“你趴一會?”
“嗯。”
阮知橙收回手,慢慢地垂上眼皮。
***
剛入七月,在期末考試的前兩周,全國競賽公布了得獎結果,尤然兩個一等獎再一次震驚全校,a大更是在剛出結果就給尤然打電話,毫無疑問,他被保送進了a大的物理系。
方主任笑得合不攏嘴,他提議在學校門口放個禮炮,這項建議迅速被校領導采納,等尤然知道時,他的照片連帶着幾個一起得獎的同學照片已經被挂在了校門宣傳欄。
就在禮炮連連響時,喬樸帶着新挑染的一縷黃發正大光明地走進了學校大門。
面對班裡一衆人追問時,他雙手合十,恭敬道:“感謝尤然大佬,方主任終于看不見我了。”
“光說謝謝有什麼用!”
一個omega大膽喊道。
“把阮知橙入贅給大佬吧!”
班裡一陣起哄,潘巧巧在裡面混着笑到肚子疼。
“來了寶貝!說幹就幹!”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隻見一堆alpha沖到一臉茫然的阮知橙前,三下兩下把人拉了出來,劉石和喬樸笑得最為猖狂,他們一人一邊擡起阮知橙的腿,還不忘來段戲。
“這腿——”
劉石猥瑣地摸着阮知橙的小腿肚,一旁喬樸甚至臉都貼了上去,他們一唱一和道:“真好摸啊!”
阮知橙反應過來,借着身體巧勁掙脫開,他摟起快掉的帽子重新戴好,皮笑肉不笑,“你們皮癢了?”
“錯了橙子,”劉石嬉皮笑臉,還沒等他說完話,英語老師已經踏着高跟鞋走近班級。
她一如既往盤起頭發,冷冷掃過教室,看着混亂的桌椅和糾纏在犄角旮旯的學生終于忍不住心裡的窩火,她狠狠将包砸到講台,雙手撐在講台,“上課鈴馬上就要打了,其他班全都安安靜靜,就數你們班又吵又鬧騰!”
“那不是還沒打嗎?”
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立馬被耳尖的英語老師聽見,她拿起戒尺框框砸在講台上,“誰說的?滾上來!”
底下人一片安靜,全都圓溜溜睜着眼睛在心裡暗罵郭娜娜今天吃錯什麼藥了。
平日上課最多就是不痛不癢地罵幾句再貶低下他們,要不然就是冷着臉好像每個學生都欠她錢,今天怎麼還沒上課就來找事了?
郭娜娜是高二突然被調過來教他們英語的,她年輕又好看,十四班同學對她的第一印象都很好——直到她上課時拿十二班和十四班作比較,包括但不限于學習成績、學生長相等。
“你們班學生就是比不上十二班,”郭娜娜經常在課上莫名其妙發出嗤笑聲,“人十二班單詞都複習到高二上了!你們還在高一下徘徊!果然啊果然!差班就是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