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白光的天使氣鼓鼓道:“怎麼還不開門?現在是初春,外面不是很暖和,悠悠他隻穿了校服!”
散發着黑光的惡魔發出嗤笑,眼裡滿是不贊同。
“别忘了我們都信息素味是風油精!要是被悠悠知道了,他嫌棄我們怎麼辦?我們可還沒有想出計劃!”
“悠悠他不是這樣的人!況且我們分化的事都沒有告訴悠悠,還讓悠悠從别人那知道,悠悠該多傷心啊!”
“……可是我們的信息素是風油精!你見過誰家的alpha是這個味!這樣的alpha怎麼會有omega要!況且是悠悠這種高信息素等級的優質omega!”
阮知橙随着小惡魔的話頻頻點頭,盡管心中被插了無數把小刀。
他轉頭看向監控,監控畫面上的尤然努力撐起到他胸口的書,裸露在外的手指有些泛紅,柔軟的黑發落在頸間。
“悠悠,你還是把……”
畫面上的尤然吃力地換隻手抱書,厚重的書本壓在他的胳膊上,搖搖欲墜。
他似是沒有聽清阮知橙說的話,一臉疑惑地看向攝像頭,茫然的黑色瞳孔直擊中了阮知橙的心髒。
吱——
大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層覆蓋着薄薄肌肉的胳膊伸出,纖長有力的手指張開。
一股清香味順着手臂向外湧去。
尤然突兀的想起了這隻手曾搭在他的肩膀上,燥熱的溫度縱使是隔着布料,也足夠讓他在記憶中刻上少年的身影。
他拿起最上面的書放在阮知橙手裡,看着那隻手臂又縮回門内。
“門縫有點小,我一本一本給你?”
尤然試探道。
吱呀——
門縫擴大,那股清香味愈發濃郁,尤然眨了眨眼,眼眶被嗆到有點濕潤。
這是阮知橙的信息素?
少年稍啞的聲音在屋内響起:“不用,悠悠你全部給我,我可以接住。”
“好。”
尤然依舊沒有一次性給阮知橙所有的書。
随着時間在不停地被延遲,信息素味愈發清晰,就像一把氣勢洶洶的小鈎子,一勾就能讓人的靈魂向上飄走。
三個字突兀的出現在他腦中,尤然壓下心中的震驚,他不太确定地輕輕吸了一口氣,瞳孔猛地縮小。
他渾身俱震,腳底有些發軟,後頸的腺體隐隐有凸起發熱的趨勢,藏在身體内部的火一瞬間就被這清涼的信息素勾起,紅暈迅速攀上他清冷的面龐,眼尾一片嫣紅。
糟糕!
被引誘發情了!
尤然咬緊牙關,他一手從下反握住阮知橙的手背,一手将書落在阮知橙手裡。
熾熱的氣溫互相傳遞,阮知橙的手措不及防地被握住,瞳孔一縮,心一下就沸騰了,感覺下一刻自己就要在空中升華。
“尤尤——尤然!”
阮知橙慌亂叫道尤然的名字,不知道要說什麼。
“阮知橙我還有事,我先回家了!待會消訊聯系!”
尤然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向家跑氣。
待虧自己身體不弱,家離阮知橙家不遠,他一邊暗自慶幸,一邊暈頭轉向的想着剛剛聞到味道。
嗆人的味道還隐隐圍繞在尤然鼻尖纏着不放。
他心裡咯噔一聲。
完蛋!
是風油精!
*
門被阮父輕輕關上,他偷偷瞥了眼躺在沙發上猶如屍體一般的阮知橙,難得愁。
說這孩子傻,他還知道隻開門縫。
說這孩子不傻,他還壓不住激動的心情把人熏跑了。
阮知橙默默将腦袋埋進抱枕,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一片靜谧,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和尤然站在一起了。
後脖頸上的腺體随着主人低落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散發着苦苦的嗆鼻味道,迅速逗得阮父打了個大噴嚏。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清冷的男音在樓梯口傳來,阮父一喜,望着映入眼簾的黑發男人美滋滋地喊道:“老婆~”
“嗯。”
男人邊下樓梯邊回應,白色冰絲睡衣在他身上減去了周身的冷冽氣質,不由得顯出幾分溫柔來。
“橙子這是怎麼了?”
“我自閉了。”
悶悶的聲音從抱枕處傳來。
“我要注孤生了。”
“說什麼傻話,”阮父走上前,一巴掌拍在阮知橙背上,“是男人就有點骨氣!”
“那你别把我當男人。”
阮父恨鐵不成鋼,一旁的謝辛樓笑出聲,摸了一把兒子軟乎乎的腦袋。
“悠悠來過了?”
“被我嗆走了。”
謝辛樓挑眉,緩步走到門口處,打開大門,空氣中除了風油精味,還有幾分不太明顯的清甜薄荷味。
他表情微妙,捂住自己貼着阻隔貼的腺體後退幾步關上門,轉頭看着攤成長條條的阮知橙笑出聲。
“爸!”
阮知橙擡起腦袋沖着謝辛樓委屈喊道。
“诶在呢,”謝辛樓走上前摟了摟丈夫散落的頭發,意有所指,“屋外空氣挺小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