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剛才景元還在投影前呲了個大牙笑歡快,等到自己更加年輕的身影出身在屏幕上的時候,笑容頓時就從他的嘴角轉到了别人臉上。
那一瞬間,景元那在後世以智策著稱的大腦開始瘋狂搜索自己到底做過什麼夢。
夢境中的景色很是模糊,隻能大概看見庭院裡綠坪茵然,有紛紛粉花落進,夢中的景元看上去尚且年幼,比現在坐在投影前的那個還要年幼不少,像個慵懶的小獅子似的趴在草地上。
他的身邊零零總總的圍了一大片動物,有幼年的獅獸,有長成的狸奴,也有從枝頭上叽叽喳喳了大半天沒人理,最後自己湊過來鑽在他頭毛之間的團雀。
七七八八的團子毛茸茸的圍了一大圈,幾乎要把白發蓬的微微炸起的景元本人都要淹沒了去,而他本人就跟個昏君一樣,傻乎乎的在毛絨絨的海洋中這裡摸摸那裡蹭蹭好不快樂。
随後,一條青碧的龍尾從毛絨絨的海洋中騰雲而起,鬃毛柔順光澤,年幼的景元見了就跟看見逗貓棒似的貓般,追着那龍尾撲。
撲到了把整條龍尾抱進懷裡一個勁的蹭蹭,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
整段夢境俨然隻有一個主題思想——想摸毛絨絨!想摸龍尾巴!
景元看着這一幕,頓時石化在了原地。
騰骁憋着個笑,聲音微微發抖的問他:“沒想到你小子對丹楓的尾巴這麼有執念啊?看給我們的景元骁衛饞的,這都要流口水了。”
丹楓無奈的提醒道:“我的尾巴觸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景元。”
龍尾是他化為龍身之後的戰鬥使用部位之一,跟柔軟好摸幾乎搭不上半點關系,哪怕是看上去最為柔順的鬃毛都是充滿着韌性的。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群家夥一個兩個都對他的尾巴感到好奇,念念不忘的想上手。
景元聞言臉上一赧,不忍直視的捂着臉,“我能不承認我做過這個夢嗎?”
丹楓已經換了一杯茶,此時正淡定的吹開茶面上蒸騰的熱氣,“全仙舟直播,等這次直播結束之後你可以在太蔔司那邊看看收視率。”
言下之意就是你承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
一想到自己夢裡頭犯傻的場景被整個仙舟網絡直播,景元就有些絕望,他整個人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恹恹的趴在桌上,好似人生無望。
丹楓見狀隻是放下茶杯,問道:“所以,真的做過這樣的夢?”
景元的腦袋焉哒哒的在桌上摩擦了兩下,提起聲,“隐約記得一些,但也隻是一個大概印象,不記得具體内容,我昨日做的夢都不記得多少,何逞是那麼早之前的一個夢。”
丹楓輕點茶杯的指尖微頓,略略垂下了眸子,“是啊,誰能記得呢?”
投影上上内容還在繼續,景元光顧着墊起頭關注投影内容,沒能察覺丹楓那微不可見的異狀,隻是随口問了一句。
“丹楓哥,你覺得你的夢境裡會有什麼啊?”
他的夢境啊......
丹楓抿了一口茶水,腦海中飛速掠過那些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龍尊,既視感重重的場合,日日不休的呓語,亦或者古老而又遙遠的龍目中看到的星空。
景元等了一會沒等到回音,疑惑的嗯了一聲轉頭去看他。
但他的頭還沒轉回去,就被丹楓一隻手按了回去,跟摸貓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中帶着一種飄忽的笑意。
“我曾夢見,我們五人共同舉杯,醉至地老天荒。”
老實說,景元的夢境對列車組的沖擊要比應星的夢境還要高,他們所共同認識的景元是那個在神策府高台之上慵懶淡笑,行事從容又不缺決斷的神策将軍。
哪怕是在丹楓遺留的那零碎的凄慘的記憶中,白發骁衛也向來是智勇雙全。
現在這個夢境的反差大的不是一點點。
小丹楓似乎像是習以為常了,輕輕的關上門,貼心的解釋道:“這是景元很早之前的夢境了,那時候他武藝未大成,成天跟在鏡流——也就是他師父身後。”
他說着笑了笑,“鏡流不是個會誇人的,更不懂得怎麼親近人,小孩壓力大的同時難免會有幾分失落想要點安慰。”
“其實他當時若是真的說了想要摸尾巴,‘我’未必不會同意,他是我們五個之中最小的那個,總是會有些特權的。”
三月七非常有經驗的點了點頭,“确實,我和她心情低落的時候去找丹恒,就很容易獲得摸他尾巴許可。”
還有看恐怖片的時候,她們倆都是把丹恒尾巴當抱枕的。
丹恒在一旁面無表情,“下次我會記得拒絕你的,三月。”
聽到投影上這麼說,投影外的景元立刻轉頭,如太陽般的雙眸中爆發出一陣閃閃發亮的期盼的光,“真的嗎?丹楓哥!”
丹楓:“......”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