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的“弱點”說了出來。
但是能被說出來的絕對不會是這個人的“弱點”。
藏馬微微蹙眉,不解道:“[十種影法術]可以殺死[六眼]?”
他語氣裡質疑非常明顯,這對于任何一個咒術師而言都可以視作為一種挑釁,但伏黑惠相反,他隻是有點臉紅,把求助的視線遞給了自己的老師。
五條悟這才接了下去:“曆史上五條家曾經有一位繼承了六眼和無下限的家主在禦前比武時,與當時十種影法術的持有人大幹一場,最後……”
五條悟停頓了一下,雙手展開,臉上出現稍許癫狂的表情:“同歸于盡啦。”
[無下限術]和[十種影法術]的愛恨情仇在咒術界不是秘密,衆所周知兩人算是宿命論意義上的敵對關系,怎知這一代的六眼不走尋常路,在十影很小的時候就将他領到了身邊,間接養育了對方九年。
藏馬想了想:“所以[十種影法術]還有殺手锏?”他看過伏黑惠施展術式,從術式本身而言可塑性很強,但如果說這種術式可以對抗[無下限術],藏馬覺得是天方夜譚。
五條悟沒有賣關子:“好啦,這也不是秘密。十種影法術中最強的式神魔虛羅從未被調服過,以至于他的用法演變成了在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強行開啟多人調服模式,讓自己、敵人還有式神混戰,拼一個同歸于盡的結局。”
藏馬露出了一個了然又有些矛盾的表情。
“那個式神的能力比較特殊,雖然相比起來還是[無下限術]更強,但那種調服模式是沒有時間限制的,這也就意味着隻要人類的體能和咒力耗盡,就分出勝負了。”
藏馬隐隐抓住了什麼重點,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兩面宿傩可能觊觎這個術式。”
五條悟順着藏馬的思路說道:“術式刻印在軀體上,虎杖學不會[十影],惠也無法成為宿傩的受肉。”
藏馬疑惑:“完全不可能嗎?”
五條悟這次認真思索了一下,遲疑了:“雖然我很想給你确定的答案,但畢竟虎杖的存在已經超越了認知,所以……”
他停頓下來,猛然間意識到藏馬的猜測并非毫無可能,因為他不是咒術師,反而以旁觀視角俯視着眼前的局面。
氣氛一瞬間有些僵持,藏馬左右顧視,出聲緩和:“不用太擔心,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影子’是一種很特殊的能力,海藤優有個朋友叫做城戶亞沙鬥,他在蟲寄市事件中覺醒了有關‘影子’的能力,凡是被他踩中‘影子’的人都無法動彈。”
這個人五條悟有印象,在自己與海藤優交鋒的那次,也是這個叫城戶的冒冒失失踩住了自己的影子,雙方才有了短暫的交手。
藏馬繼續說道:“他曾經和我提到過一件事。在蟲寄市事件中,他被敵人麻痹神經無法動彈的時候,他的影子沾取他的鮮血,在地面上書寫了敵人的信息。”
五條悟和伏黑惠同時把視線投向了藏馬。
藏馬回憶道:“城戶亞沙鬥對戰鬥并不熱衷,那個時候也剛剛覺醒能力,并未系統地開發過自己的能力,但在那一刻,他卻覺得他的影子仿佛突然‘活’過來了一樣,影子對他說‘如果你不能行動,那麼拜托,讓我動吧’。”
語畢,坐在對面的伏黑惠緊張地咽了口唾液,他意識到藏馬暗示了一種極為可怕的猜測……
五條悟:“不得了啊,你是在暗示‘影世界’存在具有意識的生命體嗎?或者說另一個‘自己’?”
白發六眼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寒顫:“好可怕。”
雖然的确有些駭人聽聞,但還夠不上讓人類最強膽戰心驚的地步,藏馬無視了五條悟的裝模作樣,回頭對伏黑惠說道:“‘影世界’的假說非常多,目前不用過于擔心兩面宿傩,至少他觊觎的東西得等到你足夠強大才行。”
藏馬的話給今天的行程落下了最後一筆,在憂心忡忡的情緒中,伏黑惠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而五條悟隻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發。
“不去寬慰一下伏黑嗎?”藏馬對他的沉默有些詫異,伏黑惠是五條悟的學生,在五條悟身邊九年,感情上超過了一般的師生關系。
“我呢,有的時候希望伏黑惠快快成長到足以媲美我的程度,我對他是有期待的。”五條悟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有的時候呢又覺得,他可以成長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即便在我身後一輩子,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他停頓了一秒:“這可能就是‘慈父心态’?”
嘴裡不正經地說着“慈父心态”的五條悟裝模作樣地跟着藏馬一路回到了他的卧室,并且在藏馬疑惑的眼神中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榻榻米上。
藏馬:“?”
最強六眼用行動擺爛道:“秀一哥哥說的‘影世界’好可怕啊,嗚嗚,小悟不敢一個人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