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行人前往湖泊的路上，五條悟還在問藏馬到底是怎麼赢他的，是不是開了挂。最強的五條悟第一次在自己擅長的遊戲上失敗，還是在開了六眼這個外挂的狀态下。
衆所周知六眼可以被動收集世界一切信息，而反轉術式可以修複五條悟因過度使用六眼從而燒壞的大腦。這讓五條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達到“全知全能”，換言之在“問答遊戲”上，五條悟是非常非常非常有自信的。
結果，铩羽而歸。
“你開挂了吧。”五條悟絕望地呐喊，“哪有人能在題目出來前就知道選哪個選項的？”
藏馬微笑着托着下巴望天，食指輕輕敲打臉頰，笑的輕松得意：“不是挂，隻是我知道規律。”
五條悟問：“什麼規律？這東西還有規律的嗎？”
“有啊。”藏馬肯定道，“隻要知道前面五題，就能夠計算出後面的出題順序，這個遊戲也是有題庫的。”
五條悟死魚眼看着他：“你可真無聊，你居然去研究這個。”
“當然不是我研究的。”藏馬回憶道，“之前蟲寄市的事件中有個小學生覺醒了特殊領域，與他擅長的遊戲有關，在深入洞穴前我們遇到了那個領域。我們先赢了三局，結果那孩子一上場就給了下馬威。”
五條悟抓住關鍵：“小學生？領域？不得了哦，現在快初中畢業了吧。”
這麼好的人才過兩年完全可以來咒高啊。
五條悟：“後來呢，你們赢了嗎？”
“當然赢了。”藏馬停頓了一下，決定勝敗的那一局是他上的場，場面不太好看，手段有些卑鄙，但藏馬向來不會為過去的事情後悔，他接着道，“那孩子差點死了。”
五條悟：“差點死就是沒死咯。難道這個規律就是他告訴你的？”
藏馬點點頭：“他和海藤優關系不錯，問答遊戲那一關是海藤優和他比的，海藤優輸了後就向他請教了。”
五條悟恍然大悟：“然後海藤優就告訴你了。”
藏馬點點頭：“是啊！”
五條悟表現出對小學生巨大的興趣和熱情，追着藏馬問東問西，雖然事實上他看過海藤優的領域，知道那個東西和咒術師的領域不是一回事，但能量體的發動規律有迹可循，未必不能同質轉化。
一個在小學階段就表現出驚人天賦的術士不論怎麼看都該趕緊拉攏過來。
藏馬沉吟片刻，打斷了興奮異常的五條悟：“他後來的領域進化方向比較……我勸你還是打消拉攏他的念頭。”
“啊？”五條悟歪腦袋，“什麼方向。”
藏馬沉痛地說：“據海藤優說，天沼後來開始研究怎麼在遊戲領域裡‘作弊’。他那個領域常規模式是BO7（七局四勝），他扮演的角色是守關的‘魔王’，如果魔王輸了的話，代價就是生命，自從……他就覺得這個代價不對勁，與其老老實實練遊戲，不如研究怎麼開挂。”
五條悟笑容凝固了：“……”
藏馬繼續道：“那個領域裡的上千種遊戲，從他小學起就在研究怎麼植入外挂，目前為止估計八成以上的遊戲模式都有，在那個領域他幾乎不可能輸。”
五條悟醒悟過來，表示大為震撼：“天才啊！”
藏馬打消不了五條悟挖人的決心，五條悟還覺得小屁孩估計和秤金次很有共同語言，遊戲廳的終極進化方向一定是賭博，絕對是這樣子的。
衆人吵吵鬧鬧一路往半山腰走，山路有些崎岖，藏馬帶他們取道側峰，五條悟凝視不遠處的山林中心，那邊有一顆直沖雲霄的巨樹，他發現了端倪，問道：
“那些都是妖怪？”
藏馬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頭也沒擡：“以前婆婆抓到的一些妖怪，關在這裡用來訓練徒弟。”
五條悟問：“不會逃跑嗎？”
“這裡有特殊的結界，類似于靈力的磁場，你昨天不是沒發現它們嗎。”言下之意，妖怪們逃不出去，外人也無法窺視，但藏馬口風一轉，又道，“它們或許也不想跑吧。”
五條悟沒再追問，在藏馬給他描述的妖怪世界裡，大多數妖怪都顯得人畜無害，這顯然是一種心理暗示。
這麼做會是什麼目的？是在隐瞞什麼，還是在誤導什麼。
但他沒有去戳穿這明顯的引導，蒙着眼罩的雙眼注視着藏馬。他毫不焦躁，整個人都相當平靜，即便是面對未知的陰謀，都表現的十分淡定。
這是在那個苦夏之後，在任何一個夏天裡都從未有過的感受。
真是奇怪。五條悟想。
半山腰果然有一個巨大的湖泊。
最開始藏馬提過，從你所站立的地方，直到你視線所及之處，都是婆婆的遺産。但現在看來這個形容多少還有些保守了，至少夏日和煦的日光下，那波光粼粼的湖泊一眼望不到邊際。
釘崎野薔薇發出贊歎的聲音：“像大海一樣啊。”
藏馬輕聲笑了起來，擺擺手：“太誇張了。”而後帶着衆人從小堤壩的側面台階繞了下去。
一下堤壩，虎杖和釘崎就趕忙拉着伏黑惠往湖泊的方向跑去，向來沉穩的伏黑惠一臉别扭地試圖拒絕，但他的同期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不由分說地将他扔進了水裡，收獲了一個濕漉漉的海膽頭。
三歲的五條悟難得沒有和學生們一起瘋鬧，他平靜地“看”了一會兒湖面，而後伸手接過藏馬遞過來的可樂。
“你還真會享受。”
藏馬從附近的小木屋裡順了一堆冰鎮碳酸飲料，給自己打開了一罐啤酒，遞給五條悟的是可樂，對方愛吃甜食，可樂總不會出錯。
“婆婆的愛好比較奇怪。”藏馬娓娓道來，“她喜歡格鬥、喜歡電動、喜歡喝酒，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她都喜歡。她最早想要收徒弟的原因，應該也隻是想找個人陪她打街霸。”
“欸，這也是你們的過去嗎？還真是有趣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