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
雪菜安安靜靜地替伏黑惠治療了傷口,伏黑惠感覺到自己全身都輕松極了,趕緊鞠躬道謝,雪菜溫和地接受了人類的謝意。
與咒術師的反轉術式将負極能量相乘轉換成正極能量進行治療不同,雪女的治療是激活人體本身的代謝,以外力促使受傷部位自身愈合。
熟練掌握反轉術式的校醫家入硝子并不主張對受傷的咒術師進行完全治療,她認為完全治療會讓咒術師們在戰鬥時忽略對自身的保護。
妖怪則恰恰相反,但凡雪菜能将人完全治好,她就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創傷,是以伏黑惠難得感受一下滿血複活的痛快感,不可思議地活動自己的四肢。
圍觀全程的五條悟戴回眼罩啧啧稱奇:“妖力好神奇啊。”
藏馬道:“人類的靈力也可以做到。像‘靈光波動拳’就有治療和淨化的手段,可惜幽助學不會,幻海婆婆也懶得教他。”
五條悟道:“欸?那豈不是‘靈光波動拳’到幽助這一代就沒有傳承了?”
作為咒術界禦三家,五條悟看慣了家族衛道夫們拼盡全力也要維持家族傳承的決心,對這種莫名其妙斷了傳承的門派十分好奇。
藏馬道:“幻海婆婆不在乎這些,斷了就斷了,那是因為幽助笨蛋。況且這個時代武術家式微,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各人都有各人的際遇罷了。”
藏馬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五條悟覺得他話還沒說完,靜靜地等他接着說,但藏馬已經安靜了下來,眼神閃爍,似是在回憶什麼。
在寂靜的夜裡,強烈的違和感和沖動席卷心頭,暖黃色的燈光披在紅發青年的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輪廓,看上去閃閃發光。五條悟察覺到一絲悸動,隻是這麼靜靜看着藏馬,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猿意馬。
寺院客房衆多,有些房間布置的比較傳統,有些就非常現代。
藏馬熟門熟路地推開自己的房間,他常在這裡寄宿,房間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現代居室,從氛圍上來說反而與傳統的日式庭院格格不入。
五條悟毫無社交距離地跟着藏馬進來,一眼就看到書架邊上的照片牆。
“诶,你還喜歡攝影啊。”
照片牆上多是風景照,藏馬高中畢業後沒有選擇讀大學,休息了一年,到處走走逛逛,順便拍點旅途的風景。那一年桑原從備考到考上心儀的大學,幽助開了拉面館并向雪村螢子求婚,飛影孤身留在魔界擔任護衛隊,他們各奔東西,他們四散天涯。
五條悟突然指着其中唯一一張人物照說道:“有一張合影。”
三年前的舊照微微褪色,是幻海婆婆去世後他們在附近的水域玩耍時拍的合影。
四人同框,飛影别扭地和他們保持了一拳的距離,藏馬站在最右側,幽助站在中間,桑原在兩人背後比了個拇指。
五條悟問:“這個毀容臉是誰?”
“……哈哈”藏馬尴尬地笑了,“桑原和真,一個朋友。”
五條悟見過飛影和幽助,唯一沒見過的就是現在還在念書的桑原。
“也是妖怪?”
“啊,不是,他是人類,幽助的同學。”
反正隻是普通人類,五條悟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去找個人類麻煩,況且以桑原的身手,自保應該是問題不大。
五條悟好奇道:“你居然還有人類朋友?”
“海藤優也是人類啊。”藏馬笑了,正色道,“南野秀一是人類,浦飯幽助原本也是人類。五條老師不要有偏見。”
可能是彼此試探多了,藏馬總覺得五條悟的每句話都在觸及他的立場問題,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自己暴露什麼,又總覺得對方似乎毫不在意。
明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獵手”與“獵物”的關系,怎麼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閑聊?
藏馬回神,繼續說道:“而且桑原的能力比較特殊,是很重要的夥伴。”
特殊的能力引起了五條悟的注意,他有些好奇:“什麼能力?”
藏馬想了想:“本質是用靈力凝聚成的‘刀’,但附加的特殊術式讓那把刀可以切割‘次元’。”
因為對咒術師的世界不算特别了解,藏馬暫時沒有意識到“次元刀”這個能力對咒術界的特殊性,但五條悟卻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切割次元的話……似乎是連[帳]或者[結界]之類的都能切割?”五條悟摸着下巴,“某種程度上的必中效果嘛?有點像領域哦。”
藏馬跟上思路認真思索了片刻,補充道:“應該不僅僅是這樣。[次元刀]的切割是更廣義的[空間]概念,不論是[帳]還是[領域],本質還是在平面上的空間,但[次元]的概念不僅如此,比如曾經搭設在界境隧道中,用于隔絕魔界和人間界的‘封印’,[次元刀]就能切開它。”
“哇,按你這個說法,豈不是隻要找到鍊接點,[次元刀]甚至可以切開位面,打開去往平行宇宙的通道嘛。”
五條悟誇張地打開雙臂,咋咋呼呼地喊到。
或許吧,藏馬點頭:“實戰意義還是劍術本身,不過的确是很實用的能力。在和仙水忍作戰時,我們曾被關在了一個妖怪的封印中,最終是桑原用[次元刀]從封印内部切開了空間。”
“哦……”五條悟發出感歎,“真想看看切開封印的過程啊。”
藏馬随意應承了一句:“會有機會的。”
“啊對了,雪菜深夜還在照顧你們,你别在雪菜面前說桑原是毀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