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途沒有再做噩夢,等他再次睡醒時,已經是中午了。
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後他的四肢又恢複回了正常狀态,蘇途活動了一下關節,在感知到體内湧上來的力量感時感覺到了滿足。
謝天謝地,他真的隻是太累了,而不是受傷。做噩夢後大量流失的體力在這一刻似乎都被補回來了,那種令人驚懼的心悸也随之消失,他又恢複正常了。
甚至就連外面有些灼人的太陽都讓他覺得賞心悅目。
和噩夢比起來,好像還是副本更好一點。
蘇途拉開了門,多花早已将午飯擺在門口,同時籃子裡還有一張紙條。
“小帥哥,我看到你早飯沒吃,是不是睡過頭了?午飯我特意給你多準備了一些,請随意享用老闆娘的廚藝吧!”
蘇途提起了那個籃子,比往常更重的籃子裡散發出非常誘人的香氣,他掀開看了看,幾乎全是葷菜。
蘇途突然不可遏制地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些照片。
在外面還處于饑荒年代時,多數鎮卻可以随意将如此大量的肉食免費給來訪的客人們吃。他們難道不害怕難民湧入,趁他們還沒來得及投票前就将他們分而食之嗎?
蘇途有一點點困惑,但還是吃掉了那份午餐。
而在一個小時候,他就不困惑了。
“我以為你是打算來買膠卷好給我點錢用用,結果就是這種問題?他們都能投票決定一切了,那同樣通過投票,提前決定讓誰能進來誰不能進來,不是很容易嗎?”
王樂樂将用燒杯泡的綠茶遞給蘇途,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打開了一瓶酒。
“……沒有正常的杯子嗎?”
看着手裡的燒杯,蘇途一時有些無語。
“因為我這裡壓根就不會有人來,就算有人要拍照片,他們也隻會把定金和要求放在我的窗台上,從來沒想過進來。”
王樂樂嗤笑一聲,仰頭灌下了一大口酒。多餘的酒液順着她的下巴流下來,染濕了她的長裙。
他們現在正坐在照相館頂樓的陽光房裡,這裡是整個照相館唯一明亮的地方。在聽說蘇途隻是來問她問題而不是買東西時王樂樂本想将他直接趕出去,但蘇途硬是摁住了門把手,從縫隙裡塞進來一塊巧克力。
“雖然沒有錢,但我用這個做報酬可以嗎?我去了鎮上的商店,就算是在多數鎮這種資源豐富的地方,精糖也還是很少見的,更何況——他們應該也不對你開放吧?你有多久沒有攝入甜食了?”
王樂樂沉默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那塊巧克力,放蘇途進門了。
她把蘇途帶到了頂層的陽光房,然後在蘇途一言難盡的目光中,用燒杯給他泡了杯茶。
“别嫌棄了,這個杯子是新的,沒人用過。”
見蘇途依舊欲言又止,王樂樂單手撐着頭,似笑非笑地解釋道。
“倒也沒有嫌棄……但我也是第一次用這麼别具一格的茶具。”
蘇途歎了口氣,最終喝了一口——
燙死了啊呸呸呸呸呸!!!
為什麼這個燒杯摸起來不燙也沒有熱氣實際上水溫這麼高啊!
很顯然,罪魁禍首是不會因此愧疚的,在看到蘇途被燙到的時候,王樂樂甚至抱着酒瓶子捧腹大笑,笑得蘇途感覺地都在震。
“别笑了……有沒有什麼冰的東西,我的舌頭真的很疼。”
蘇途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王樂樂,一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有有有,放心吧這次不是惡作劇了,哎喲你真的很……”
王樂樂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從酒櫃裡取出了一杯早就冰鎮好的涼水遞給蘇途。
很顯然,這還是一個燒杯。
蘇途:……
怎麼燒杯也要成對買是嗎?
舌尖傳來的刺痛被緩解後,蘇途終于有機會向王樂樂提出他昨晚就在思考的問題。
“我記得你說過,你在十年前,是以難民的身份,流落到多數鎮的對嗎?”
在聽到蘇途的詢問後,王樂樂的面色突然變了變。她坐直了身子,放下了酒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對,有什麼問題嗎?”
她緊緊地盯着蘇途,生怕蘇途問出什麼不該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