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傳言中的‘悖論’到底是什麼東西嗎?”周熾知道,臨川不會拒絕他的提議,或者說此時的臨川已經迫切的想要看到傳說中的喪屍。
可他并不像看到末日裡的惡魔重新出現,他想要的是臨川徹底的否定——
否定掉虛假的傳言,否定掉他的思維慣性,否定掉他曾經的科學信仰——
城區裡的學者們已經被洗腦了太久,他們相信科學,同樣相信智者。
也許對智者的信仰更是一種科學。
沙漠裡的遺民卻有更樸素的邏輯,他們相信的不過是人類的力量。
這一趟行程被定在兩天後,臨川給自己用了大劑量的退燒藥,他要完全清醒的去面對自己信仰的崩塌——不論是對科學,還是對智者。
周熾已經打聽清楚,謠言的源頭是沙漠裡屬于放逐者的拳場酒吧,一名新來的拳手很抗揍,身上還打着繃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腐敗的惡臭。
像是腐爛卻能行動的喪屍。
“這樣的故事就像是老闆為了多賣影片而捏造出來的謊言。”臨川對于這樣的傳言表示失望,他幾乎可以認定喪屍的傳說是假的,但如果喪屍不可能存在,智者又拯救了什麼?
“反正也不遠,還有半個小時你就可以看到這個帶來沙漠集體恐慌的拳手了。”周熾娴熟的駕駛着沙漠裡少見的越野皮卡,“是謠言就最好不過了,綠洲上的大家就可以安心。”除了被智者洗腦的臨川。
遠遠的,臨川和周熾已經可以隐約的看到木屋村,原本破舊的地方挂着巨大的橫幅和海報,像是在舉辦什麼重要的活動。
蔡老闆難得的出現在酒吧的專屬座位上,這是全酒吧最好的觀賽位,每次蔡老闆坐上去,就說明接下來的擂台賽雙方都被下了重注,他作為老闆要全程監督,一方面以防有人影響比賽,一方面也是向所有賭客保證賭局的公正。
這場比賽是蔡老闆親自攢得局,由現在沙漠裡身價最高的安昱,對陣城區裡身價最高的拳手——人是特地被送過來的,這場賭局全程都會給所有在城區裡的權貴們直播,對陣雙方都簽了生死狀,一切意外自負。
安昱跳上擂台的時候,對面的拳手已經摩拳擦掌,他從城區裡被送出來,如果這場不能大勝而歸,恐怕自己也回不到城區裡了。
拳手虎視眈眈地盯着安昱,看似瘦弱但并不是沒有力量,他聽說這個人自稱是被城區放棄的拳手,也不知道是哪個拳場能培養出這樣的體格和技巧,也不知道是多眼瞎的老闆才會讓這樣一個美人練搏鬥。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既然人是從城區裡出來的,說不定會想借着這場比賽重新回到城區裡——誰會願意在沙漠裡受苦呢?上面的人能把自己帶出來,就一定也有辦法讓沙漠裡的人回去。
想要讓自己成為他回城區的墊腳石,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叮鈴——”
一聲令下,這場生死搏鬥正式開場。
城區的拳手幾乎是瞬間就開始了自己的攻勢,他擅長近身鎖技,不少大塊頭的對手在被他近身後都動彈不得,而安昱這樣的身闆對他來說更是輕易。
相較于快攻的拳手,安昱的反應顯得略遲鈍,在下意識地躲避過幾輪攻擊後,很快就被限制住了動作,逼退到拳場的角落。
拳手沒想到沙漠裡身價最高的人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現在來看自己的勝算頗大,不過為了安全着想,還是一了百了的好。
他暗自竊喜着準備用早就準備好的手段直接将人斃命在拳場上,悄悄地摸出藏着的鐵線——鎖技最易緻人窒息而亡,不過光用手掐時間太長,鐵線勒住便可以事半功倍。
趁着安昱倒地的時機,拳手快速的控制住安昱的動作,用翻身巧妙地讓安昱身體離開了擂台,全身的支撐都隻能在他的身上,手臂死死地扼住安昱的咽喉,另一隻手用力的收緊已經纏繞在安昱脖子上的鐵線,用不了太久安昱就會因為窒息而昏迷,而他隻要再多一會會兒就可以讓安昱死在這裡。
如果安昱是普通人的話。
不間斷的肘擊和對抗力讓拳手不得不咬緊牙關,用盡身體的力量對控制住應當逐漸失去力氣的安昱,他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安昱瀕死的掙紮,隻要熬過這一波就好。
但是安昱的攻擊一直沒有停止,甚至在不停的尋找時機反制拳手。
“為什麼他能堅持那麼久?”,拳手的内心湧出了一絲恐懼和絕望,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聽到的傳言,和他對陣的那個人有着喪屍的外号,不死不滅的喪屍——
明明還有力氣,可從必勝的傲氣轉變成恐懼,拳手從這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敗局。
當恐懼開始的那一刻,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的那些詭異成為了刺向拳手在自己的利器——
為什麼他的身體燙得可怕,這是人類會擁有得體溫嗎?
為什麼他的肚子上一直有血迹,可是他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為什麼他的脖子上纏着繃帶,是被割喉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