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聚集了監獄中的幾位長官。
周戎穿着筆挺的軍裝坐在首位,讓他們将死亡名單重新整理一份,此事要向聯邦提交報告,要手寫書面呈遞。
其次是商議,關于此次事件主謀的處理意見。
按照正常程序,下屬提議提交軍事法庭,交給法院裁決。他們已經收集了罪犯的口供,追根溯源,認為此次事件的主謀應當是林然。
“是嗎?”周戎一開口,争論戛然而止,“喬和他住在一起,我們都知道喬是一個怎樣的人,也許其中另有隐情呢?”
他說完這句話,偏頭看過去,壓力給到審訊的人員。
“是……也不是沒有可能。”負責人面色扭曲,“我會再去查一遍,不會冤枉好人。”
其餘人見周戎表态,暗地裡琢磨了一番,大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風向陡轉。
易感期這件事,他們之中有人是知情的。越獄要上軍事法庭沒錯,可周戎身為典獄長,知法犯法,以權謀私标記犯人,或許判得更重些。
誰都知道omega珍貴。
偏偏林然就是個omega,若是在監獄服刑期間,懷了典獄長的種……可想而知,這件事傳出去會産生多麼惡劣的負面影響。
哪怕他罪行滔天,有omega保護法的存在,再加上這件事,多半能争取到緩刑,或是監外執行。
故此周戎開口時,他們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即便分不清周戎這一出究竟是為了誰,但他們要做的是壓下消息。
除此以外,
alpha驚人的破壞力,大規模動亂造成監獄裡各項設施損壞,地面、牆壁、包括天花闆,均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負責财務的女士簡單統計了損失金額,得出一個結論。以他們目前收到的撥款,難以覆蓋監獄的各項開支。
“我建議晚兩個月報損,按照正常流程走,以便覆蓋各項支出。”
“……”
建議還沒有通過,獄警闖進會議室,慌慌張張地報告。
圍坐在會議室長桌邊上的軍官陸續起身,一滴熱油濺入水中,有人訓斥,有人詢問,無一例外他們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戎安穩坐在位上,手指握緊聽着他們談話。
獄警說:“那個omega……人不見了。”
偌大的一座監獄中,沒有其他omega有這樣大的本事。
犯人逃跑是大事,何況是典獄長的omega逃了,這跟老婆跑了有什麼區别?軍官們下意識回望過去,觀察典獄長的神情,猜測他此刻的感想如何。
周戎對此并不意外,
林然是一個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人,否則二次分化時,他就該認命了。明知結局怎樣,猜想得到證實的那一刻,周戎心裡還是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果然沒有哪隻貓是不偷腥的,他不害怕林然逃脫——再怎麼也跑不掉,隻是從一間牢房,換到另一間牢房。
周戎在他們精彩紛呈的目光中,平靜地應了一聲,當着被喊來開會的一衆下屬的面,斥責守衛連一個omega都看不住。
看守覺得冤枉,但他不敢向上司表露。
那可是星盜,出入首府高官家裡,就像進自家後院,即使是國庫都能來去自如,何況區區醫務室。
*
監獄開展了大面積地毯式搜索,
周戎的講機接二連三收到消息,裡面的聲音變化,但都是那句——沒有發現。
一個發情期的omega有什麼本事逃出監獄,
他能去哪?
周戎不清楚,自己抱着什麼樣的心情回房。典獄長的豪華單人間裡,配有獨立的衛浴,再加上一張床,一面靠牆的衣櫃,一套桌椅就是全部物品了。
他在房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後冰冷地想着,等抓到林然該怎樣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