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靈如願掌握住軀殼,正要走出去時,默維忽的與她争起來,因而便成了一人止步不前,而兩隻手不斷握緊,一雙清隽的眉眼被殺意覆蓋。
見讨不到好,暗之靈索性退回識海,出現在默維前方。兩方對視良久,終是暗之靈先開了口,“固執、魯莽,果然不該動白費勁。既不肯聽我的,那我便讓你親自感受一下所謂的暗之力究竟有多麼駭人,你究竟是多麼自大。居然敢認為自己有能力壓制住它。”
說罷,眼前一陣眩暈,默維一步步往後退,受着裹挾被帶往角落。而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有了動作,卻是并非出自自己的意願。
“去哪兒呢,學院怎麼樣?反正多是道貌岸然的家夥,就容我們小試牛刀,作為華麗演出的開場舞可好?”暗之靈瞬間興奮起來,抓住默維的手臂,冷笑道。
可惜奈不過默維強行攔住了她,隻得改了方向去往寂靜的山嶺。一路上隻聽見衣擺被風吹拂發出的聲響,看似無事發生,這具魔力不斷逸散的身體内裡卻是吵得不可開交。
拳拳到肉,不斷交手的過程中,默維逐漸感知到暗之靈的一切。
她有強盛卻躁動不安的魔力;她有同樣不容蔑視的意識,甚至與其相較,默維都少不得讓三分。
并且,她身上散發出腐朽的氣味越發濃烈,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見默維陷入思索,暗之靈原以為她是嫌棄自己,因而不由自主冷笑一聲。
經過這一段過節,兩人暫時丢開手,暫不言其他。
默維正要出聲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堆積在荒地上的枯葉被踏碎,然而并非源自默維。循聲望過去,一位年幼的孩童本是笑盈盈地模樣,一面回頭查看朋友是否找到了她,正是準備着躲到更深的地方。
怎知遇上了默維,她第一時間便要與默維問好,卻見與她對視的眼睛是一片腥紅空洞,心中徐緩爬上恐懼。頓時寒毛豎起,一雙靈巧的手無處安放隻得扒在樹幹上,以此稀釋浸染自己清醒意識的各種猜疑。
“兜兜轉轉,命運之輪還是站在我這一方。默維,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暗之靈的聲音一響起,默維暗自呼着不妙,随後不由分說抄起握住手中的照月刀,用了十成十的力劈下去。
“默維,你——”孩童不斷往後退,小心翼翼偷看了默維一眼,剛開口又因過于緊張忘了想要說些什麼。因而她隻得轉身跑開。
此地除了她們二人,再無别的,因此默維很快便找準目标趕上去。
孩童的體力究竟比不得年長的默維,沒過一會兒就已經快被追上。因内裡兩方不斷拉扯,默維步伐慢了些,隻是距離孩童也不過一步之遙。
見狀孩童驚的不知所措,無意中跌倒崴了腳,能做的隻剩了死死盯住到來的人。“救…救命!”自知逃開無望,她咬緊下嘴唇,放聲大叫,好歹要喚來才能獲救。
暗之靈怎會容許呢,擡手便将她擊暈。
随後她蹲在孩童身前,面作疑惑,實則仍退回識海與另一邊的默維說話。
“這并非全是我的主意,暗之力向往争奪、殺戮,無窮無盡的力量會促使它們不斷行動。”話落,暗之力閉上雙眼,随後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好讓默維自行甄别。
默維仔細地看了又看,但是未能立刻回答,而是趁其不備強行奪回控制權。
伴随退回原形之際,默維伸出布滿絨毛的手掌用力拍了幾下,總算把孩童給送走了。見狀,暗之靈收回掩護的手放于身側,沉默半晌,又是冷笑一聲,竟不知作何感想,又該說些什麼話。
未待二人再次相争,隻見同樣變回原樣的照月刀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暗之靈自是能感受默維所想,知她全無玩笑的意思,是真的想要自盡。于是此刻完全顧不得雜亂的心思,隻一心央求起來。
刀尖逐漸刺進去,一尺鮮血濺落至衰敗的草木上,而默維的眼睛越發渾濁、疲倦。
一面是照月哐啷滑落在地,锃亮的光芒一閃而過,一人同是應聲倒下。
暗之靈好容易才護住這具身體,早沒了最初的力氣,因而同樣昏迷了過去。此後這具身體真就成了行屍走肉,容暴走的暗之力肆意操縱,所經過的地域皆是寸草不生。直至心中的躁郁徹底發洩出來,總算沒了動靜。
自此,暗之靈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的眼睛,環顧四周,半是笑意半是憂傷說道:“朽木不可雕也,真真是個蠢材啊。今日不殺她,來日呢?若他們不死,來日死的可就是你!故事的走向一開始就沒想過隐瞞,平衡命運天平的砝碼也一開始就握住你手中,偏偏現在才允許你可以有動作,難道你當真不好奇嗎?”
“這預示着屬于你的機會就是現在,成敗在此一舉,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給放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