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們顫抖起來,這可是當年差點搗毀母星的人,他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蘇白無可奈何地自嘲一笑:“我還真是沒什麼好形象啊。”
隻能說形象是自己造沒的,畢竟如果是前世将戰争視作執念的那個時期,她應該是會選擇将這些蟲族殺光。
蘇白握劍的手垂下,石劍化為一束流光竄進指環,但若仔細一看,竟有一小節活物般的堅硬小尾巴卡在指環外,搖擺掙紮了幾下,倏地一下發力完全收了回去。
“你們的飛艇呢?損毀得不多吧。”蘇白對着仇視着自己的蟲族領主問道。
蟲族領主身子一震。
“要走的話得抓緊了,你們殘餘的這些戰力遇上聯盟軍可不太好逃。”蘇白說完,轉身啟動飛行器往上空的大門飛去,“不要想着以死證道,沒有意義。”
司空遲疑,跟唐沁沁竊竊私語:“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要是他們出去洩密怎麼辦?”
唐沁沁悄聲道:“我覺得教官可能是在以退為進……”
蟲族領主望着蘇白背影,再回頭看了看荒涼的廢墟和遍地的殘兵敗将,沉默半晌,終是歎息一聲,扔出一支晶體管,仔細一看正是實驗體脊柱中的核心:“他之前告訴我們,門後是和你的械神之心一樣,可以颠覆星際的力量。并教會了我們提取亞特蘭人基因制造實驗體。”
矢吹野喃喃道:“果然。”
“嗯,謝謝。”蘇白接住晶體管,和她所想的一樣,與制造械武的原理類似,都是提取了亞特蘭獸人的拟态基因作為核心。
蟲族領主在唯一還能工作的操作台上點了幾下,天幕的一角顯露出黑漆漆的漏洞,他指揮蟲族啟動飛艇之餘瞥了蘇白一眼:“你不再來攻打蟲族,我就當你還是個死人。”
蟲族陸續飛快撤離,昏暗的遺迹龐大又空曠,隻剩下飄落的光點和輕輕搖晃的野花,一地的廢墟骸骨,以及蘇白和四名學生,安靜得有些可怕。
“你們離這門遠點。”蘇白示意地面的三人不要跟上來。
蘇白懸浮在大門之前,觀察着其上的古樸紋路,與記憶裡的各種圖騰不斷比對,最後的結論是沒有一種古文明能與門上的紋路對應。
粗粝的石質表面平平無奇,但蘇白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這門隐隐在吸引自己似的。
她不由自主擡起手,但馬上想到先知将手按上去時門上禁制立即發動召喚出遺迹守衛的畫面,快要觸及大門的手及時停住。
誰都不知道這門上是否還有禁制,貿然觸碰不知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東西。
她經過短暫思考,決定放棄親自開門,等聯盟軍趕到,交給他們深入研究更加妥當。
差不多也該準備一會兒怎麼應對聯盟軍的盤問了。
蘇白做好決定,轉身的一刻,一股強大的吸力竟從身後突然傳來,黯淡無光的大門在那一刻出乎想象地大放光芒。蘇白一驚,指環亮起下一秒石劍就握在手中,試圖抵擋這股吸力。
可是沒用。
整個人仿佛陷入一片磁場,不容分說的力量将蘇白瞬間拉回大門面前,接着蘇白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了,就好像有一根木偶線提着她的手,要讓她按在門上!
怎麼回事,蘇白清楚記得先前先知将手放在門上時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收回石劍,蘇白右手極力按住不受控制的左手,但她的力氣根本不夠,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将手放在了門上。
手掌與粗粝的大門相貼,耀眼的白光爆發。
離得最近的蘇白擡起手擋在眼前,直視隻怕會被閃瞎。
這光竟是從門後發出,從兩扇門中間的縫隙以及繁複的紋路之上透出,将原本昏暗的遺迹照亮得如同白晝。
整個空間開始轟隆隆作響,震耳欲聾,如同猛獸怒号,蘇白驚覺砂石從頭頂抖落,擡頭一看,幽藍的天幕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要塌了?”矢吹野驚呼,“教官你做了什麼啊?”
一塊更大的碎石從空中砸落,蘇白飛下來:“你該問這門做了什麼啊!情況不對勁,我們先出去!”
天幕崩解墜落,蘇白疾速往花海飛去,目光不斷快速搜尋,終于在石柱下發現面對石柱站着不動的赫修,他就像是對突發的異動聞所未聞,低着頭一動不動。
蘇白俯沖過去,現在說什麼都不好使,她直接抓起赫修的手臂,拉着他一飛而起。
他們躲避着落石,以最快速度從坍塌的穹頂沖出,重回骸齒星表面的一刻,發現此刻所處的位置竟是骸齒星綿延千裡,最大的那具不明生物的屍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