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望向孔嬷嬷:“可有此事?”
孔嬷嬷點頭,确有此事,但和嫣容華說了略有差異,宜婕妤并非故意,是生了病。
正想和太後解釋,林惜柔截過話頭,委屈的帶着哭腔:“姑母,昨日白日因着宜婕妤來了月事還非要去迎接姑母,柔兒想着姑母此次是為國祈福,不能沾上一點的不好,就沒忍住問了她幾句。”
“沒想到,宜婕妤就懷恨在心,仗着有表哥的寵愛,晚間裝病把表哥從我宮裡拉走了。”
“姑母,你可得為柔兒做主啊!”
太後聽完,有些懷疑,她這個侄女她也了解,嘴上沒把門,說話可能說嚴重了些,而且那宜婕妤她有點印象,選秀的時候好像她還誇過。
轉頭問孔嬷嬷:“真是如此?”
昨天白日裡的事孔嬷嬷還不知道,也不知嫣容華說的是對是錯。
林惜柔見太後不信她,從太後懷中退出來,眼淚直接掉下:“姑母可是懷疑柔兒污蔑那宜婕妤?”
“姑母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查,是否如此,柔兒沒有半句虛言,那宜婕妤連皇後的請安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用表哥做筏子。”
話到這份上,太後神色驟冷,語氣淩厲:“孔嬷嬷,去查查。”
看向林惜柔緩和了語氣:“是姑母誤解了我們柔兒,是姑母的不是。”
拉過林惜柔哄着她:“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副東珠的耳墜嗎,姑母庫房裡有一對,給你好不好?”
林惜柔故作推辭:“姑母,這不好吧,柔兒的位分不能用東珠。”
本朝隻有太後、皇後和皇貴妃才能佩戴東珠。
太後滿不在意:“早晚會用上的。”
看向林惜柔滿臉慈愛:“隻有我們柔兒戴上,姑母才是真心高興。”
話中含義,讓林惜柔歡喜的靠着太後。
殿中宮女低了低頭,太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嫣容華啊。
辰時一刻,皇後帶着後宮衆妃來向太後請安。
“臣妾/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
“平身。”
衆妃落座,林惜柔回到自己位置上。
皇後笑盈盈像唠着家常:“原來嫣妹妹在母後這,兒臣總算是放心了,今早嫣妹妹沒來坤甯宮,還以為也和宜妹妹一樣生了病呢。”
敢這麼直白看林惜柔的笑話和說她不懂規矩的,也隻有皇後一個了。
林惜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看向太後,太後給她了一個安撫的笑,便道:“今日一早,柔兒特意就來服侍哀家起身,前前後後忙了一個多時辰,倒是哀家忘了派人同你說一聲。”
太後護着林惜柔,皇後一早就料到,也不生氣:“嫣妹妹服侍母後,母後若是喜歡,何不像從前一般留嫣妹妹在壽康宮住着,也方便許多。”
對上太後,皇後向來嘴皮子利索。
在座的都知道,太後是個不靠譜的,在選秀之前就把林惜柔接進宮來,美名其曰為皇後和陛下沒時間孝順她,自家侄女接進宮來打發時光。
衆人心知肚明林惜柔和林家是沖着陛下來的,偏偏太後護着,陛下也默認,誰都不敢說什麼。
還讓皇後擔了個不孝的名頭,在前朝被禦史參了一回。
皇後心裡一直記着,今日還了回去。
其他人看着戲,看着天底下最尊貴的婆媳倆之間的博弈,說實話,這次,大部分人都希望皇後能赢。
畢竟,少了一個人争寵呢。
皇後的提議自然不行,林惜柔住進壽康宮,那還怎麼侍寝。
太後不得已打了自己的臉:“偶爾來陪陪哀家就行了,若是住進壽康宮,沒個嫔妃的樣子。”
太後有些難為情,林惜柔也臊的臉通紅。
這一局,皇後大獲全勝。
之後的請安太後也沒心情,随意問了幾句,就讓她們退下了。
林惜柔原想留下,太後想着皇後的話,讓她先回去了。
孔嬷嬷把打聽到消息上報:“宜婕妤昨日是突發了高熱,有太醫院的脈案作證,想必是沒錯的。”
“至于給皇後娘娘請安,日子大概有十之七八。”
都快将近一半了,太後皺了皺眉:“不去請安的原因是什麼?”
孔嬷嬷斟酌着用詞:“多是李得興去向皇後娘娘告假的。”
太後臉色沉下來,李得興去告假,還能因為什麼?
看來柔兒說的沒錯了。
“新妃進宮後,皇帝去誰那去的最多?”
孔嬷嬷低頭:“長樂宮。”
又補充:“還有一位宋貴人也頗得寵愛。”
“宋貴人?”太後不記得有這号人。
孔嬷嬷為太後沏上一杯茶,遞上,是降火的。
“是青州知府的嫡妹。”
太後抿了一口茶,這麼說她就知道了:“皇帝在用她兄長,寵她幾分也無妨。”
孔嬷嬷繼續講了李詩然罰跪宋舒的事。
太後面露嫌惡,端敏大長公主在她不是德妃,還沒有生下永甯帝時,幾次為難過她,她一向是不喜歡的。
别提對李詩然有什麼好感了,聽了這事,更是厭惡。
成功把太後的注意力移走,孔嬷嬷松了一口氣,她在一旁看得清楚,太後和陛下之間,遠沒有那麼親厚,多是陛下在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