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李詩然身着玫紅色煙羅宮裝,頭戴金飾玉钗,臉上雖塗了厚厚的脂粉,但也難以掩蓋那道疤痕,原本明媚的臉上現在都成了刻薄。
“宋貴人,你可知罪?”
明眼人都知道李詩然在為難她,宋舒原可以認下,旁人也不會當真,但剛剛她派人去請陛下了。
想着永甯帝最近對她的寵愛,和宮外的長兄正得重用,宋舒安了安心,矢口否認:“婢妾不知。”
身體微微顫抖,依舊挺直了脊背,緊咬着下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在姜媛和看來,這不是一場女n号欺壓柔弱小白花的嗎。
姜媛和不用猜也知道,李詩然恐怕會更生氣了。
李詩然火從心來,又是這副柔弱模樣,看着宋舒白皙無暇的臉蛋,想到自己每日隻能靠上妝掩蓋一二臉,臉色驟變,冷哼一聲:“宋貴人既然不知,就跪在這裡自省,等想明白犯什麼錯了再起來。”
話落,半夏忍不住道:“李貴嫔這也太刻薄了,宋貴人也……”
姜媛和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半夏弱弱的把可憐二字吞下。
李詩然進宮當天就侍了寝,隔日連跳三級封了貴嫔,是永甯帝對她的補償,也代表此事過去了。
李詩然公然在禦花園私罰宋舒,不僅不把皇後和宮規當回事,還是陛下的決定表示不滿。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大長公主也保不住她。
在廊後站着,她這次出來就帶了半見、半夏還有小桂子,那邊看不到這邊,小桂子上前:“主子,宋美人身邊的宮女往紫宸宮去了。”
找永甯帝?
很直接的辦法,就算永甯帝不來,也加深了李詩然跋扈的印象,若是再多來個幾次,宋舒在恰到好處的反擊,也沒有人會相信李詩然。
若是來了,說明宋舒在永甯帝那還真有點不一般,李詩然不足為懼,下次也不用在忍辱負重了。
這步棋,走的還不錯。
說不定,元弋來了看到自己最近頗為寵愛的小美人被人刁難,來個經典橋段英雄救美,李詩然還得不到好處。
姜媛和惡趣味的想想。
可惜,宋舒遇上了她,前幾日賞花宴那事,永甯帝封鎖了消息,姜媛和隔日沒去請安,宋舒在皇後面前搬弄是非,大有她是恃寵而驕,不敬皇後的意思。
宮中也傳出些風言風語來,雖然都看不上她這小伎倆,但實在是惡心人。
姜媛和心裡記着仇:“走吧,去紫宸宮。”
她也做一次好人,幫幫李詩然。
正好看看永甯帝對他那一點點好感,她在永甯帝那裡可以放縱到哪裡。
緊趕慢趕,在宋舒的宮女前到了紫宸宮。
“宜婕妤吉祥。”李得興行禮。
“小李公公請起,本主有重要的事要求見陛下,不知小李公公可否通傳一聲?”
這個時候,陛下一般在忙政務,後宮的主子來直接做個樣子拒絕就好,但宜婕妤……
這段日子陛下的寵愛擺在眼前,李得興笑着答:“請宜主子稍等片刻,奴才進去通傳。”
姜媛和淺笑:“勞煩小李公公了。”
沒等上片刻,李得興就出來了,恭敬的為姜媛和撩開簾子:“陛下讓宜主子進去。”
姜媛和走進,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墨香,四周書架上堆滿了典籍與史冊,這是她第二次來紫宸宮,第一次直接被帶去了偏殿,又是晚上,天色暗的什麼也看不清。
勤政殿内,紫檀龍案擺在上首的中央,永甯帝坐在桌前,手執朱筆,蹙着眉正在處理政務,她進來都沒有擡頭。
“嫔妾給陛下請安。”
“起吧。”
比起平日裡在長樂宮的永甯帝,今日的元弋冷淡至極,姜媛和絲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起來:“陛下,嫔妾有一事想請教陛下。”
元弋終于擡他那金貴的腦袋,薄唇輕啟:“什麼事?”
姜媛和張口就開始編:“嫔妾在宮中乏味,想求陛下寶墨,回去臨摹。”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姜媛和第一次求見他,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結果就是求他的字?
姜媛和已經知道和元弋相處的度了,走到他身邊:“求陛下的字,當然是極為重要的,嫔妾又沒有亂說。”
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他,語氣帶着任性。
聽到姜媛和這麼把他放在心上,元弋不可置否是愉悅的。
捏了捏眉心,壓了壓嘴角,移開眼,吩咐:“李全,把朕練的字拿來。”
在宜婕妤進來,李全就低着頭,眼下又低着更下,從架子上拿出一本書冊,遞給永甯帝。
元弋接過順手給了姜媛和。
翻開書冊,大大小小的行書映入眼前,疏密得體,收放自如,潇灑飄逸。
想不到永甯帝的行書寫這麼好。
元弋放下奏折,摟過姜媛和的腰,讓她坐到他腿上。
“陛下做什麼?”
元弋暗笑,看着姜媛和紅了的耳朵,還是那麼容易害羞,握起她的手,開始寫字。
馨香入懷,猿心馬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