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嫔娘娘,謝老夫人。”
姜老夫人賞完,問起姜媛和準備帶哪三個侍女進宮。
姜媛和早就想好了,半見和半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半見為人謹慎,半夏活潑,鬼點子最多,二人最是忠心,肯定是要帶進宮的,但還有一人,姜媛和還在猶豫。
姜書正沒給她猶豫的機會,說姜家為她準備了一個丫鬟,懂點醫理,為人也有幾分聰慧,重點是姜家的家生子,祖孫三代都在姜家,最是忠心不過。
姜媛和一聽就應下了,在宮中有個會醫理的,會方便許多。
當即改了名,和半見半夏一樣,名喚半葉。
侍女的事解決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父親,女兒有一事想問,還望父親為女兒解惑。”
姜媛和現在已是皇家人,按理和姜書正不能單獨在一處,姜書正還在猶豫,姜老夫人将手杖一放:“有話,就去書房吧,正好你和宜嫔主子也告個别。”
姜老夫人發話了,姜書正自然無有不應,二人移步書房。
時間不多了,落座後姜媛和直接問:“女兒想知道父親現在還與邑王有聯系嗎?”
邑王就是皇長子,姜書正和姜家曾經支持過的人。
“還有姜家素來之忠君,為何會支持邑王?”
“你問這些做什麼?”
姜書正潛意識裡,前朝之事、姜家的決策、他的決策是不需要和後院的女子說的。
哪怕這個人是他寵愛的嫡長女,是姜家的希望,是要進宮的姜媛和。
姜媛和無奈,她早就想到了,若是她一問姜書正就答,那就不是姜書正了。
她這父親那都好,就是過于迂腐。
不把姜家的後果擺在他眼前,他是不會聽的。
“父親人在朝中,自己也能感受到,姜家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在京城,您是尚書,姜家是世家望族,可在陛下心裡呢?”
“姜家是曾經支持對手的家族,而您是從前是政敵,現在是一把刀,以後是邑王的狗,是賊子。”
姜媛和一字一頓:“姜家則會滅族。”
姜書正面無表情,在聽到滅族時才有波動。
硬的話說了,姜媛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父親,女兒知道您在官場上不易,女兒午時過後也就入宮了,前朝和後宮緊密相連,就當是為了女兒,把姜家現在的情況徹徹底底的告訴我吧。”
“女兒是您的嫡長女,是姜家的皇妃,将來會和您一起撐起姜家,與姜家共進退,這一點,到死都不會變。”
該說的都說了,姜書正若是還不願講,姜媛和也沒辦法,隻能另尋他法。
姜書正動搖了,重重歎一口氣,給姜媛和吃了一課定心丸:“姜家與邑王在陛下登基之時,就斷了聯系了。”
若不是他斷了聯系,永甯帝也不會留下姜家。
姜書正緩緩道來,姜媛和邊聽邊分析。
永甯帝手段淩厲,短短三年朝堂治理有方,邑王一派在永甯帝登基後就樹倒猢狲散,因着先帝臨終前讓永甯帝登基後善待所有兄弟姐妹,永甯帝沒有動邑王,放他回了封地。
這三年,還算是安分。
至于邑王有沒有謀反之心,誰都不知道。
畢竟當年是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子,灰溜溜的去了封地,豈能甘心?
姜媛和也知道了姜書正和姜家支持邑王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邑王是皇長子,姜書正敬守立嫡立長再立賢。
先帝嫡子早殇,就剩皇長子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邑王給的好處太多了,可這兩個原因本不足已說服姜家。
但邑王找到了姜家的把柄,威逼利誘齊齊上陣,姜家倒向了邑王,為他做事。
姜媛和抓住重點:“什麼把柄?”
能讓姜家倒戈,想必是件大事,姜媛和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姜書正沒想再瞞她:“十年前,你祖父被任為科舉的主考官,提拔了多位舉子,換了他們的卷子。”
“祖父這麼這般糊塗?!”
閉上眼,這心裡建設顯然是建少了。
周朝實行科舉為官,考試極嚴,與之相應的,主考官的選拔也極嚴,若是出了事,刑法也極嚴。
此事若是有人捅出來,姜家的官就不用做了,名聲也毀的一幹二淨。
“還有人知道這事嗎?”
“沒有。”這麼大的事,若不是邑王機緣巧合下得了消息,姜家會讓它爛下去。
這事永遠是個定時炸彈,事情做都做了,隻能想辦法彌補了。
“父親,把被換了卷子的名單整理出來,再偷偷補償,無論是金銀珠玉,還是旁的,能給的都給,若是将來事發,也好轉圜。”
耽誤了人家仕途,和毀了人家一輩子沒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