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幹部伊藤健與首領專屬醫生森鷗外之間的矛盾,已經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不止一次有人見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柔弱的森醫生一臉苦笑被帶着部下的伊藤健攔在當場,當衆給難堪。
黑手黨信奉強者為尊,而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占據優勢的一方都毫無疑問是準幹部伊藤健。
然而到了首領面前,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筱田龍司對組織的掌控力還在,并且随着他控制欲的暴漲,組織内的情報高速運轉,不要說伊藤健帶部下擠兌森鷗外了,就連組織内高層誰誰晚上在哪個情婦家睡他都一清二楚。
但在近期不那麼安分的準幹部與身邊信任的醫生之間發生的摩擦,他的态度則非常微妙,他不需要和高層私交親密的醫生,但是也對伊藤接二連三的給森鷗外下絆子感到不滿。
他視森鷗外為自己養的狗,不願意見到自家的狗跑别人家讨食,但是若是有人接二連三對狗出手,則表示來人同樣也對狗背後的他敬畏不足。
于是伊藤健好不容易将森鷗外整治了一番,排除幹擾企圖再次提起有關于高濑會的違禁藥品交易時,便被筱田龍司用他近段時期的所作所為狠狠敲打了。
一向看不起的女人,準幹部尾崎紅葉也借此機會,狠狠踩了他一腳,撕下了他的一塊肉。
不但狠狠失掉了面子,還損失了手上一條貿易線,伊藤健渾身低氣壓的離開總部,面色陰沉的幾乎滴着水。
離開的路上又一次遇到了森鷗外,森鷗外正在和身邊的人交談,看見他立刻忍不住露出幾絲苦笑,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又要上演劍拔弩張的一幕時,伊藤健卻隻是表情陰沉的看了他一眼。
頂層首領辦公室發生的一切,很快被有心之人傳播了出來,随後,這一場鬧劇便在首領的叫停下,短暫的從明面上消失了。
森鷗外表面上看似是為躲過了一位準幹部的針對松了口氣,然而總是跟在他身後的真島绫卻能察覺到他的好心情。
這段時間收集了不少信息,真島绫想了想,突然開口:“森醫生心情好了起來,不隻是因為伊藤幹部停手而高興,是因為伊藤幹部提議的違禁藥物交易被boss駁回才高興的吧。”
“真島君為什麼會這麼想?”背對着他調配藥劑的森鷗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語氣輕松反問。
“因為,雖然外人都覺得伊藤幹部針對您很可怕,但是森醫生并沒有害怕,您并沒有将伊藤幹部的挑釁放在眼裡。”真島绫将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緩慢道出。
“哈哈,真島君的觀察力很強,我還以為我表現的很自然。”森鷗外果然如他所想的并沒有生氣。
“真島君并不是橫濱本地人吧,你對橫濱的印象是什麼?”
“橫濱嗎……”真島绫不斷思索着森鷗外的用意,謹慎道:“雖然危險,但是能夠包容異能力者的地方。”
“是哦,但是同時,它也是非常脆弱的,就和人體一樣。假如血液中堆積的毒素過多,負責排毒的肝髒超負荷,那人就會生病。”
通過這段時間的示弱,森鷗外成功的借着年邁首領對部下的多疑,暫時打消了筱田龍司對違禁藥物起的心思。
港口mafia如今已成為橫濱盤踞一方的巨獸,偏偏首領已經年邁體弱,他的野心從組織上轉移到了人類自古以來對壽命永恒的追逐上,對其他事物的忍耐度降低,這導緻了與其他組織的頻繁摩擦。
而戰-争是最強的吞金獸,槍-支、藥物、人力,金錢以各種名目極快的速度流出,港口mafia現如今還能堅持,隻是因為之前吞并其他組織積累下的家底比較厚,但是再厚的家底也都有耗盡的時候,于是年邁之人随着病痛日漸薄弱的意志力便将目光落在了以往港口mafia不曾涉足的地方。
準幹部伊藤健,野心與貪婪超乎常人,對局勢的敏銳嗅覺也非同一般。他正是瞄準了這一點,才提出了插手違禁藥物的意見。
隻是沒想到被森鷗外半途中插-入,将他給首領搭好的梯子給撤了,年邁首領雖然日漸一日的瘋狂,但現如今還沒有到徹底被病痛逼瘋的時候,約束自身的理智尚還殘留着。
但是,隻要年邁首領還在忍受病痛,他對金錢的渴望就會與日俱增,他遲早會失去理智。
而伊藤健那個貪婪的男人失了這一局,不見得會善罷甘休。
“即然boss都開口了,伊藤幹部近期應該不會再做什麼了,我比較擔心太宰那個孩子,這段時間就拜托真島君關照一下他了。”森鷗外轉過身來,笑眯眯道。
頂尖的智謀,再配上一個武力外挂,效果會是什麼呢?森鷗外很好奇。
他一臉真誠,認真道:
“雖然不明顯,但是我覺得那孩子對真島君的态度意外的友好,或許能和真島君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朋友?
帶着森鷗外準備的藥品,真島绫轉身離開的時候腦海裡閃過這兩個字,忍不住輕輕一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