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又在撒謊。一定不是這樣的理由。
諸伏景光下意識在心裡反駁。
“要陪幾日?時間長了警校那裡學籍……”
“離畢業就2個月了吧,沒事我會幫你解決!”
蘇格蘭把諸伏景光引飯桌旁邊,“那些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吃晚飯!”
諸伏景光的肚子适時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怎麼解決?”他依舊堅持将對話進行下去。
“我讓人緻函給你們教官,說明您因為涉及到某個案件,需要協助配合一段時間。事出有因,假條就開出來了。”
“是與你們組織有聯系的黑警寫的函?”諸伏景光皺起了眉頭。
“這你不用管,自有拿錢辦事的門路。”蘇格蘭不想再多說什麼。
“我解釋完了,吃飯吧。”再多問也一句都不開口了。
諸伏景光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随着蘇格蘭坐下後卻發現對方将兩盤蛋包飯都推到了他眼前。
“你不吃嗎?”他疑惑地問。
“我當然吃過了。這兩盤都是你的,要通通吃完!”
“真的嗎?”
諸伏景光懷疑地看了一眼對方的肚子,平整沒有鼓起,就是吃了也沒吃多少吧。不過,他好像從這個人身上聞到了蛋香味……
看到對方趴在桌上,頭枕着手臂側着頭滿含期待的樣子,諸伏景光那無處安放的焦慮散去了不少。
事到如今,先吃飯吧。
他舉起了勺子,切下一勺送入嘴中。蛋皮裡的米飯裹着玉米粒和火腿丁,炒得鹹淡适宜,沾上一點番茄醬,又增添了酸甜的味道。
“怎麼樣?”
“很好吃啊!”
諸伏景光又忍不住往嘴裡送了一口。不知怎麼地,他好像吃出了媽媽做的味道,完美拿捏了他的味蕾。
他驚歎地看了一眼蘇格蘭,發現對方得意地蹬直了腿,前後搖晃着椅子。如果有條尾巴,該翹上天了吧!
“是老師你做的嗎?”
“随便做做,不值得誇贊。”指全程嚴謹地将用量與記憶中一比一對齊,并在蛋皮形狀不好看時重新做了好幾次。
“那老師自己會做飯還讓自己得胃病啊!”
——誰會特意給自己下廚?而且我之前就是不會!
蘇格蘭理直氣壯回複:“太忙了,沒空做。”
“那我算是老師第一個主動下廚的客人?”諸伏景光笑道。
他不會沒咽下食物就說話,即使坐在柔軟的床墊上也會挺直腰背,挺拔如一杆青竹。并且他吃飯時舉止優雅,勺子與餐盤不會發出碰撞的聲音。
與之相較,蘇格蘭吃飯的動作就粗魯多了。這種訓練營形成的習慣像是刻進了骨髓。
吃飯隻是為了裹腹,怎麼會有人一口一口緩慢進食,隻為享受食物的美味呢?
猝不及防,一勺蛋包飯送到了蘇格蘭的嘴邊。金屬勺子被米飯捂熱了,擡眼見諸伏景光另一隻手撐着下巴沖他眨眼說道:“一個人吃太無聊了!拜托了,吃飽了也容我再投喂你一些吧!”
蘇格蘭猶豫了幾秒,張嘴叼走了食物。
其實還是有點餓了。但要說他離開後會自己做飯嗎?可能還是懶得動手。睡一覺第二天在路上多買點吃的,肚子自然能填飽。
在警校時能保持一天三頓的作息,自然有不少五人組帶飯以及順手拐帶吃飯的功勞。出了警校,一天一頓算是很正常的。
就這樣,從諸伏景光吃好幾口喂蘇格蘭一口,到諸伏景光吃一口蘇格蘭也吃一口。諸伏景光用輕松的話語帶着蘇格蘭将注意力投入到聊天之中,自然而然忘記吃了多少,看到勺子伸過來就張嘴叼走。
諸伏景光彎了彎眼眸,心想老師這方面還是很好忽悠啊。
他又默默把牛奶推到了蘇格蘭手觸碰方便的位置,蘇格蘭自然也舉杯一飲而盡。
這是之前諸伏景光在學校裡監督蘇格蘭吃飯養成的習慣,送到嘴邊,放在手邊,次數多了,下意識就會執行了。
蘇格蘭也反應過來了,瞅着空蕩蕩的杯底直皺眉。喝完他的嘴角沾上了一點牛奶白沫,諸伏景光伸手便将奶漬揩去。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蘇格蘭忍不住在腦海裡給自己來一巴掌。
不過,短暫的共享食物也讓他品嘗出饑餓的感受。沒有填滿,不要停下來。年輕的軀體恢複了食欲後就會不斷叫嚣。
——好像準備地不夠多,明天多準備一些吧。
他端起餐盤準備離開的時候,諸伏景光從背後抓住了他的手腕。
吃飯前未說完的話終将還要繼續。
“春日老師,我知道我們太莽撞了。你警告過松田不要管你,但是我們沒有做到。真的很抱歉,老師。我們是被你身後的組織發現了嗎,因為我們的身份你所在的那個組織有懷疑你嗎?你放走松田他們有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你把我藏在這裡你會有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