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松田陣平與蘇格蘭碰到了基本都是冷臉相待,全當此前真心喂了狗。
他的異常表現旁人基本上都看出來了,降谷零直接開口評價:“估計又被打擊到破防了吧!沒關系,過幾天就好了!”
果然,雨停了,松田陣平也不生悶氣了。并且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對學業似乎更加上心了,連理論課都不怎麼在下邊開小差了。
而前一天晚上,松田陣平與諸伏景光夜談了很久。在諸伏景光回到自己的宿舍後,萩原研二打開了門,手抵着下巴。
總覺得他們倆偷偷瞞着所有人計劃做點什麼事。
他被排除在外了呢,感覺有點傷心。
……
“這是做什麼?”蘇格蘭一臉茫然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禮盒。禮盒小巧精緻,上面綁着銀色緞帶,看起來不像是送給他的。
“和解禮物。”松田陣平側着身子不與蘇格蘭對視。“那天我們吵得太厲害,有些口不擇言,希望你能原諒。”
他硬邦邦的語氣不起來不像道歉,反而像是威脅。
要是你不收下這份禮物,我要你好看!
“春日老師,你就收下吧。我有些好奇松田送了你什麼!”諸伏景光在一旁探頭,手自然地搭在蘇格蘭的肩上。
好奇怪,這次竟然是諸伏景光跟松田陣平一起來到面前。是什麼打賭輸了交換幼馴染的體驗遊戲嗎?也沒見另外兩人走一起啊?
蘇格蘭心裡嘀咕着,手上将緞帶拆開,打開了黑色禮盒。裡面裝着的是一塊黑色腕帶,銀色底盤的機械手表。
手表有明顯的時間痕迹,但指針經過校準後,精準無誤地走動着,帶有歲月的美感。
“雖然是二手淘來的,但是價格也不便宜嗷!”松田陣平臉上顯現肉痛的表情。
“這麼貴重,送我不好吧!”蘇格蘭垂下眼眸,将盒子推向松田陣平。
“貴重才代表我的誠意啊!我想通了,你是為我好,我不該跟你發那麼大的火。”松田陣平目光灼灼看着他,說是道歉,卻有種威脅強迫的味道。
要不是一旁有諸伏景光在,蘇格蘭真覺得他是恐吓。
松田陣平要是知道蘇格蘭内心的想法,絕對大叫冤枉,他隻是舍不得這塊他收藏研究了好久的手表。他那眼神明明是對手表的依依不舍!
“如果春日老師覺得貴重,不如也送松田一個禮物吧!這幾天看你們倆的氣氛都把我們給凍到了,真心希望你們能和好呀!”諸伏景光微微彎下腰,視線與蘇格蘭放在同一個高度。
蘇格蘭眼珠飛快移開,但那抹海洋般包容溫和的藍色依舊在腦海裡留下了影子。
“和好就和好咯!我不和小朋友一般見識!“他故作鎮定說道。
“誰小朋友了!”
“好啦好啦!松田,你不要一點就炸啊!冷靜冷靜!”諸伏景光像個大家長一樣無奈在兩人之間周旋。
平日裡其實兩人都算成熟穩重,在衆人面前都有可靠聰慧的印象,但一碰到,兩人産生的火花好像把對方給炸傻了,直接化身小學雞吵架。
“那趕緊戴上,不要輕易摘下!”松田陣平迫不及待把手表拿出來,拉過蘇格蘭的手,絲滑穿過手腕,扣在合适的位置。
“瞧瞧,我這眼光,這配的表帶,加的裝飾,恰到好處!”他樂呵呵欣賞了一番。
蘇格蘭平日裡不怎麼戴表,但狙擊手有看表核對時間的習慣,所以抽屜裡也會放塊表,出任務時可以用到。
他的手從松田陣平那裡轉移到了諸伏景光那兒。與他顔色不差的手從手表摸到了手掌,輕輕攤開,掌心處的刀痕依舊留下淡淡的印子。
初見那日不知道春日老師為何受傷,如果刀再刺深點,這隻拿槍的手可能就廢了。
深夜再遇,這人背着琴盒與他夜聊。他隻顧訴說自己的心事而沒發現對方的異常。他甚至主動為他編了一個兼職當吉他手的借口而忽視了兩人觀點的差異。
春日老師在為他考慮,隻是偶爾觀點有些激進,不要太在意。因為除此之外,他們像是靈魂知己一般,從人文社科到音樂藝術有滔滔不絕的話相談,沒有接不上的話,一個眼神能猜出對方下一個動作。
他從未探究過春日老師的生平過往,因為對方不會把話題帶過來。或是剛要說起就被不經意地引走了。
春日老師,你是否被脅迫着?你會有生命危險嗎?你在擔心我們被卷入其中所以選擇什麼都不說冷冷拒絕嗎?
諸伏景光指節輕輕撫過傷疤說道:“請像信任我一樣信任大家吧。受了傷我們都會幫助你的。”
蘇格蘭伸回了手。
他想,你錯了,這明明是我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