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着實沒想到今天能遇見讓他情緒崩潰的sb——
“木木。”門口站了一個男人喊施骨名字。
兩人聞聲轉頭:鄭毅然?!
官炀正沒工夫找人呢,發生這種事他居然還上門來了,官炀放下東西三步并作兩步上去就是一拳。
施骨沒反應過來,趕緊過去拉他,鄭毅然也被打懵了,捂着嘴角皺起眉頭看人。
“官炀!你幹嘛?”打人犯法啊知不知道,怎麼就這麼沖動啊這麼大個人。
“我幹嘛?你忘了前兩天你讓人給堵了的事兒!不是這孫子能有這麼檔子事兒嗎?”官炀爆粗了,這一拳就是丫該得的!
那天他火一直沒發出去,如果不是他追上去了,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光是想着就覺得渾身冒冷汗得後怕。與其說沖動打他這一拳是教訓他,不如說是給他自己定心,他一點都不後悔,就想着為什麼沒再大點兒力氣。
這要是官夫人看見得大跌眼鏡,這是被什麼上身了?完全不可能是她冷靜持重的兒子。别說她,官炀自己都知道這不是自己,他向來,對付人也都是軟刀子,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但這sb,今天他就是想打他。
鄭毅然爬起來,沒還手,反而對施骨說了句:“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那麼做。”
施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不怪你?他瞄了一眼眯着眼像是要随時暴起的官炀,到底沒敢這麼說。
“嗯。”施骨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鄭毅然也是很糟心,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暗戀有一天是以這種方式暴露在心上人眼前的,實在是非常不堪。可他還是得來道歉,終究是因為他。
“别給自己貼金了成嗎。”官炀被施骨拉住,終于收了随時要上去再打他一圈的架勢,眼神輕蔑語氣冷冷十分不善:“置人與危險境地還後知後覺,你也配喜歡,也配來道歉?你以什麼身份道歉。”明晃晃地說他不配,你來道歉還不是因為那個妄圖打他家木木惹事兒精?“喜歡你的人可還真特别,特别不知道自己算什麼東西。”
施骨可從來沒見到官炀說話都能這麼損的一面,武力值爆表,嘴炮值也爆表,分分鐘能給人氣死。
嗐,就還,怪可愛的。
劇組的大夥兒要是知道這種想法估計也隻能感歎一句情人眼裡出西施,小醜竟是我自己。
鄭毅然說完了道歉的話,也被惹毛了,他自知理虧,但這人憑什麼打他?
他沒接官炀的話,自顧自地看着施骨:“木木,你聽我說,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我确實喜歡你……”
官炀氣不打一處來,可真是佩服這人的臉皮,正要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施骨開口了——
“可是我不喜歡你。”他擡頭,眼神裡全是陌生:“我隻當你是鄰居家的哥哥。”
呸,哥哥什麼哥哥。不過好歹木木說了不喜歡他,明示了拒絕,官炀心情好了一點。
“木木,你是怪我走了丢下你一個人嗎,我不想的,當初是……”
“毅然哥,我不希望你有什麼誤會,我沒有怪你,我也不喜歡你。”跟刀子一樣一刀一刀非常直接紮在鄭毅然心上。
他上前一步:“可是我不想放棄。”
“你最好,趕緊消失。”官炀咬着牙道,他覺得自己棺材闆按不住了,他現在已經想做些刑法上寫的事情了。
鄭毅然死死捏着門框看看施骨,又看向官炀:“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系。”
施骨顯然感受到無形的電光石火,再不控制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敷衍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鄭毅然張了張嘴,沒說話,憤憤離開了,來日方長,他不會就這麼放手的。
鋪子裡隻剩下官炀和施骨兩個人。
“你幹嘛這麼大反應,他真的報警的話,很麻煩的。”
“木木。”官炀方才帶着濃烈殺氣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柔軟,卸了所有力道,和短短一刻之前,泾渭分明:
“他問,和我有什麼關系。”
施骨覺得自己,從這一絲柔軟裡讀到了好多種情緒,難受,哀傷,不平。
“和我,沒關系。”他說着,自己有了答案,眼裡全是失落。
施骨不忍心看他這樣的眼神,這種眼神,不應該屬于一個像他這麼驕傲的人。
他思索了一會兒,揚起一個自認為還不錯的微笑:“怎麼會沒關系,我們是生死之交,還能互相管錢的關系。”
官炀圈地自嘲的思緒被這一句話和他明媚好看的笑容拉回來,生死之交嗎,他腦子裡隻想到了,生同寝,死同椁①。
怎麼辦啊。
這個當口,施骨說的話,太蠱惑人心了。
于是下一秒鐘,揚起好看微笑的唇角被貼上了另一個,施骨瞪大了眼睛。
一吻即分。
官炀沒再說話,連一句再見都沒說,拿起東西走了。
施骨忘了他走的時候是什麼神情,他也沒來得及想,大腦現在,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