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全組轉場,除了拍今天的棺材鋪,接下來一個月還會在施骨家附近的地方取景,整個劇組連帶住宿就搬到這邊來了,方便之後工作,大家也不用跑太遠。
要說跟着官導的劇組,除了要挨罵,倒是吃得好住得好,從來不受委屈,也從不擔心什麼投資人要撤資的事兒,真要有這種麻煩,關鍵時刻,官導自己就頂上了。吃飽睡好提起精神挨批啊!大家覺得這就像是養肥了豬,好過年宰了炖肉。
“木木。”
“唔?好早。”顯然施骨還沒醒,五點多是有點早沒錯了,這會兒秋天了,天亮的晚了些。
官炀聽着施骨慵懶帶點鼻音的聲音,心下一動,正色道:“吵到你了?這酒店邊安頓好,還一個小時過去,離你那兒三條街。”
官炀聽到電話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在穿衣服了。
“嗯,我在起來了。”音色還是懶懶的,他昨晚上趕新書的稿了,寫的春秋時代背景的故事,男主人公相貌昳麗,智慧非凡,人設倒是很符合大衆審美,但涉及到故事,那就需要一個足夠撐得起來又别出心裁的框架了。施骨敲鍵盤掉頭發掉了半宿,到底是沒能早睡,不過好在結果不錯,大體架構是拉出來了。
“我給你帶早飯。”
施骨剛醒,腦袋還有點睡眠不足導緻的暈,他倒了半杯水,左手舉着電話,拿杯子喝了兩口。他現在站在酒店門口,大家還在收拾行李,五點多,很安靜,街上隻能聽到隐隐約約的狗叫,官炀透過對面安靜的聽筒,聽到了喝水喉結滾動的聲音。
這一大早上的,他感覺自己也有點渴。
“我不餓。”早上起來太早真的沒什麼食欲。
“過去要拍到中午,隻能現在,晚點太忙怕顧不上你,不能不吃早飯,乖。”
施骨聽完感覺耳朵都燒起來了:“我又不是小朋友。”乖什麼乖。
“大朋友也要吃飯啊,等我,十分鐘。”
“喔。”施骨挂了電話,覺得耳朵還是很燙,真是,官炀這人怎麼越來越奇奇怪怪的。
王阿姨沒想到這小夥子今天來這麼早,還沒來得及幫他裝起來:“今天這麼早?”
“嗯,您麻煩這會兒多做點兒吧,等會兒我們劇組過來吃,人有點多。”他發了個定位給生活制片還有助理群,王阿姨家今兒個估計得爆滿。
“劇組?你們是來拍電視劇還是電影啊?我就說我們這兒沒見過第二個長成你這樣的男孩子,原來是大明星啊。”
官炀倒出奇有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阿姨,我不是明星,我是導演。”
官炀又交代了幾句都算他賬上晚點一起結賬,人可能有點多,忙不過來的話讓他們到旁邊街上别的店吃。官炀走了王阿姨還愣神兒呢,現在當導演都得長這樣,她小閨女天天說的那什麼娛樂圈兒要求這麼高了?也是她不關注這些,沒聽說過有這麼好看的導演,她看着反正覺得比她閨女喜歡的那個什麼祁什麼的明星還好看。
今天是工作日,來旅遊的人不多,早上很清靜。施骨直到吃到包子的時候才覺得緩過神兒來,他真是好餓。
官炀每天來,他也就按時吃了兩個多月的早飯,街坊瞧見都說他胖了點兒好像更水靈了。
施骨抱着包子和粥,看着官炀十分娴熟地用他的茶具泡茶,覺得場景有點魔幻。這人就跟溫水煮青蛙式入侵了他的生活一樣,還嵌入得很好。
他才發現,不得不說,官炀皮相長得真好,膚色偏白但健康,鼻子挺,睫毛長,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溫柔。溫柔?
“看什麼呢。”官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看見施骨咬着一口包子,金色的眼鏡鍊兒一晃一晃的,臉頰鼓鼓,像個小松鼠一樣盯着他看。
施骨猛地回神:“沒什麼,”他有點不自然地看向門外,“他們還不來嗎。”
官炀拿起電話:“喂,把我東西拿過來,嗯,不說了嗎是五街五号,還有通知全組,不想餓着拍一上午想吃飯就麻溜兒的。”
施骨覺得自己剛才出了點幻覺,他怎麼覺得官炀剛才打電話好嚴肅好兇,明明平時不是這樣子的,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導演要有威嚴,意外意外。
殊不知官炀平時就這樣,他才是最大的意外。
官炀看施骨又在看他,今天怎麼了小朋友怎麼老是盯着他看?今天他格外好看?沖着施骨笑了笑的官導絲毫沒覺得自己剛才人設崩塌。老婆跟那些人能一樣嗎,邏輯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又過了二十分鐘,開始有人來了,官炀出去和他們确認了一下,指了指早飯的地方,燈光組已經在店門口開始調試位置了。
施骨也不是沒見過拍戲的,但拍到自己家門口也是頭一回,吸引了一些起得早的街坊遠遠地看。為啥不過來?一大早看人圍着棺材鋪拍大家也沒太有這種愛好。
官炀起身看了一眼通往二樓的樓梯:“這邊我來看着,你去樓上繼續睡?”他看小朋友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不用,不用。”施骨端着茶壺站起來,腳下一個沒注意,直接往前一個踉跄,剩下不多的茶水撒了官炀一身——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施骨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驚得醒了三分。
官炀絲毫不生氣:“得,一大早衣服報廢了。”
要說他平日穿黑色更多,今天是淺米色,看上去還挺明顯,最主要的是,這衣服不能水洗,所以報廢是真的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