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與小蝶跟随乞顔格根的隊伍逃亡,日子一天天過去找到她們的卻并不是蘇赫巴魯,而是由圖巴部可汗額日和親率的數千名勇士。
疲憊的撐犁勇士無力招架,昔日托孤重臣格根卻不顧乞顔兄妹二人,帶着大隊人馬逃竄。好在隊伍裡有一位蘇赫巴魯安排的忠心勇士,率數百騎保護阿古拉和小蝶拼死殺出重圍向南逃去。
流亡的日子就這樣持續了大半年,草原大地回春萬物複蘇正是放牧的好季節,可阿古拉他們卻已經吃了幾日的草根。休息時阿古拉時常想:弟是否已經平安誕下?父親與母親是否安好?
“哥哥,我餓。”
小蝶委屈的窩在阿古拉的懷中,擡頭看着哥哥又問道:“阿爸和娘親什麼時候接我們回去?”
阿古拉拍了拍小蝶的背,柔聲哄道:“就快了。”
布沁聽到小公主的話,把心一橫起身來到阿古拉身前單膝跪地:“王子,這樣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不如我把我的馬宰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布沁的身上,他自己也微微低下頭猶如承受千斤之重。
馬兒不僅是草原人的雙腿更是他們至死不渝的夥伴,人在馬在。
阿古拉起身将布沁從地上扶起:“布沁叔叔,小蝶說的隻是孩子話您别當真,我們草原人就算餓死也不能殺馬!”
布沁感激的看了阿古拉一眼,看着兩個孩子憔悴的小臉兒心中湧出一股疼惜。大汗到現在還沒趕來圖巴部和南人的追兵不斷,恐怕……
“王子,我們下一步往哪兒走?”
阿古拉想了想回道:“布沁叔叔不如我們繼續往南走吧。”
“南邊?可是這裡已經快到了草原的邊界,再往南?”
“對,我們到洛水邊去休息一陣子。”
布沁皺了皺眉很快想通:“我明白了,王子真聰明。”
之後的十幾日都沒有再遇到敵人的追兵,就在所有人為之松了一口氣時卻遇到了南人的軍隊!
此時阿古拉的護衛隊已不足百騎又人困馬乏,而敵人的隊伍排列的整齊有序,人人穿着銀光閃閃的铠甲。
身經百戰的布沁望着南人那不見盡頭的隊伍,一陣絕望。
他當機立斷命令道:“鐵木爾你帶一半人護送公主往向北撤,我帶着剩下的人護送王子繼續向南!”此時他能做的也隻是拼死護住大汗的一絲血脈了。
“哥哥,我不要和你分開!”
布沁勒着缰繩看着阿古拉焦急的說道:“王子!分開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們隻能聽從天神的安排了!”
阿古拉攥緊了拳頭,紅着眼眶點了點頭:“布沁叔叔,我們走。”
“哥哥!”身後傳來小蝶變了調的喊聲阿古拉閉上了眼睛,将熱淚擋了回去。
對方的目标是自己,隻有分開小蝶才有機會逃脫!流火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嘶鳴一聲,狂奔起來。
阿古拉不知道的是:此時草原大局已定,這支渭國軍隊是運送築城物資的。
帶隊将軍丁儀是當朝太尉的内弟,他聽到動靜眯起眼睛:遠遠瞧見奔跑在隊伍最前面的流火。
“好馬!”
“來人呐。”
“末将在!”
“帶一隊人去把那個少年攔下來,下個月就是太尉大人四十大壽,這匹紅馬他老人家定會喜歡的。”
“是!”
丁儀久等不見回報打發身邊士兵前去查探,一炷香後士兵飛馬回報:“報!!将軍,我們十幾個兄弟都被殺了!”
丁儀大怒:“喪家蠻夷竟敢如此張狂?骠騎營随我來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
丁儀親率八百勁旅追擊,布沁等人的坐騎紛紛脫力倒下被追兵的銀□□穿,唯有阿古拉憑借寶駒流火逃出生天。
丁儀不甘心的勒馬眺望手下人驚呼道:“将軍您看!有血迹。”
丁儀翻身下馬用手指蘸起“血珠”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這不是血。”
“那這是?”
丁儀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沒想到那少年騎的竟然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上馬繼續追!”
數日勞頓再加半日狂奔,饒是流火也累的氣喘籲籲,紅色的汗水成股的流。
阿古拉與流火心意相通,知道它早就到了極限卻倔強的不肯停下,再次濕了眼眶。
前方傳來轟隆隆的流水聲身後是越來越近的追兵,阿古拉拍了拍流火的脖頸後者發出一聲悲鳴馱着阿古拉朝洛水奔去。
一人一馬被逼到一處絕壁上,眼前是咆哮的天河背後是氣勢洶洶的追兵。丁儀一擡手隊伍放慢了速度,他看着汗血馬露出貪婪的目光:下等的蠻夷人沒有資格擁有此等曠世良駒。
阿古拉挺直了疲憊的身體,輕撫流火的鬃毛試圖安撫它心中的悲傷,她又摸了摸巴音送她的牛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