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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伶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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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庭大多城池都取名自舊時池苑,灤州郡章台也不例外。

很難說是先有柳蔭再有縣城,還是因為章台柳這樣聞名遐迩的曲牌,這裡才種滿飄搖的綠絲縧。

但現在,傳聞中繁盛的楊柳城章台,隻剩下凋盡的枝葉與枯黃的樹幹。

姜岱玥記得養父嚴叔提過,約莫三十年前,大昭新皇德宏帝即位之初,曾組織過一次大規模遷徙。

清空幾座戍邊的城池,将百姓驅往更靠近王城的東庭腹地。

章台,也為其中之一。

這座城看起來已廢棄有些年頭了,按時間算,與幻境外現世章台該有的景象倒是一緻。

三十六苦雨陣第二重,竟能真實到這種地步。

還是說現世才是她做的一場夢,之前那些夢中化蝶所遇華胥,都不過是蝴蝶了無痕的遐思 ?

好在三人入城時,長風翩然吹破雲煙幕布,灰白天際蓦地透出澄澈清碧的色彩。

城門樓下兩列荒疏苦柳,經清風微送,也褪去衰敗,搖曳起蓬蓬的新翠嫩枝。

當幻境因他們到來而鮮活,姜岱玥心中豁然貫通,管它真真假假,秉守本心便是。

至少此刻,她還是她。

日漸西斜,晚春時序。

沿主道步入東南街市,人潮熙來攘往,各色商販叫賣聲一片,炙雞鋪炭火噼裡啪啦,糕餅店蒸籠水汽氤氲……

馄饨攤人流最多,三五成群圍坐一桌,馄饨皮薄如紙,高湯裡滾一遭,油亮亮,熱騰騰。

再配壺農家自飲的冬釀酒,暖酒烹肴,晚春的些微料峭寒意霎如過眼雲煙,不可謂不快哉。

酒飽飯足,幾位拿着竹箸敲敲打打的少年人倏地唱起歌,沒兩聲就被巡街的城吏轟走。

少年們也不在意,勾肩搭背接着唱,你一言我一語,湊成完整的一支歌。

“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中,為近都門多送别,長條折盡減春風。”

——啪嗒

深衣短褂仆從打扮的清俊小少年灑了懷中糕餅,神色大震。

有人醉眼迷離辯出他,“你不是那個……那個孟長宇的書童阿竹嗎?上回詩會大放異彩後,我怎再未見過你?你的臉……”

阿竹十三四歲年紀,右頰刻着一道痂痕未褪的奴印,家奴黔面通常刺在耳後頸間,留于臉頰顯然是刻意折辱,那人啐了一聲。

“這個纨绔不學無術也便罷了,怎的還如此陰損惡毒!”

阿竹置若罔聞,“這支《青門柳》,是誰譜的曲?”

“兩相宜的伶人桃仙,不過她……喂你幹什麼去!阿竹?阿竹?!”

話未說完眼前人就沒了蹤迹,那人徒勞喚了幾句,索性作罷。

身側另一位少年晃晃悠悠。

“甯浔,孟長宇逼死桃仙,你跑到孟家家奴面前唱什麼《青台柳》?非親非故的,他還能昏了頭替桃仙報仇不成?”

甯浔眸色沉沉,再無一絲微醺。

“萬一呢,不然人活一世,死了無人惦念,未免也太過可惜。”

險些被甯浔裝醉騙過,徐渺渺連聲啧啧,“心眼比蓮藕還多,我猜陣眼是他。”

徐晏道,“三百下品靈石,我賭不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徐渺渺果斷拒絕,“沒錢,不賭。但是為什麼?”

“實心呆瓜,往那兒看。”徐晏揚起下巴點向快要失去蹤影的某位劍靈虛影,“還不跟上?”

好一個亘古劍靈,随時棄劍主于不顧,那他與孤月劍結契意義何在?

半晌,徐渺渺崩潰道,“……不要再拐彎抹角給我起外号了啊啊啊!”

跟随塵煙一樣惶惶然的阿竹在長街東繞西繞,姜岱玥發現去掉黔面,此人竟與她昔日鄰裡兼同窗的裴珺少年時相貌有些接近。

細細想來,之前那道頗為耳熟、較記憶更冷、更不通人情的冷淡男聲,不正出自她找先生賜隕天瑛當日自稱極北魔域三皇子容璟的裴大哥?

莫非三十六苦雨陣的陣眼,都是封印容璟神魂那具凡屍的前世今生?

東庭長生寺小沙彌明燈,曆千年輪回成為這一世與裴珺樣貌相近的阿竹。

眼下還不知具體年份,或許再經幾世輪回,他便是她熟知的那個裴珺了。

兩千年前,明燈以欺君之罪入宮求桓懿帝回心轉意,而裴大哥當年死于山匪刀下,再次醒來已是恢複神魂記憶的魔修容璟。

阿竹的結局注定慘烈。

可若容璟單單隻是作為魔尊之子、橫刀之徒的容璟,那這些裴珺前生經曆又作何解釋?

越忘不了越看不明了。

有人嘴上強調凡人裴珺已死,但就像是兩根盤恒草木的藤蔓,彼此纏繞到最後,早已分不清誰是誰。

……

夜闌河坐落于章台城西,每逢夜幕懸垂時亮起通明燈火,遊船畫舫的棹楫劃過水面,磷磷暗青波紋便漾開潋滟的流光。

岸邊一列鱗次栉比的亭台水榭歌樓酒肆中,兩相宜不是資曆最久的樂坊,卻是今日風頭最盛的一間。

甯為亂世拾遺女,不作他人梁下燕。

就在昨日,兩相宜的行首伶人桃仙拒為太守府公子孟長宇奏樂,以一曲前人寫的詩文《青台柳》作絕唱,毅然抱琴投入夜闌河。

死前還言,“我乃灤州前太守上官晃長孫上官婕,外祖一生清正,系今太守羅沐秋與京華孟氏構陷而死,我雖為樂妓,但猶知廉恥,絕不與爾等孟賊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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