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酒杯,眼珠轉動着,算了,不管她做了什麼,他生氣了,那她道歉就好了。
“郎君,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她聲音軟下來,摻雜着幾分委屈。
他捏着酒壺微微用力,突如其來的軟聲細語,偏偏這時腦海閃過那白雪曲線,隻覺得渾身氣血在翻湧,身體溫度在不斷升高。
王莐曦見他不理會她,咬了下唇,悄悄伸出了一隻手,攀上那酒壺,本想直接奪回,一時起了其他壞心思。
冰冷的手往下移動,停在他手背上,男人的手都是這般溫暖嗎,她的手就像一塊冰塊。
她彎起眼,柔聲道:“郎君,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冷,我就是想喝點酒暖一下身,要是你不讓我喝酒,借你的手給我取暖,也行。”
不讓她喝酒,那隻能用這個辦法了,看他還敢不敢管她喝酒。
她這一舉動,立馬見效,李璟熠倏地松開酒壺,不可置信的望向她。
她微歪着頭,對着他嫣然一笑,狡猾得像一隻漂亮小狐狸,眸底滿是得意和嚣張。
“隻要郎君願意,我可以不喝酒的。”她湊到他身邊,清眸望去他漆黑不見底的深眸。
李璟熠抿緊薄唇,神色複雜轉過頭,端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看他不再理會自己,她赢了,就知道他經不起這一撩,不過,總覺得他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哪哪都覺得不對勁。
也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
“莐曦”
暮恬恬神秘兮兮湊到她這邊來,手裡捏着一個酒杯,古靈精怪的看着她桌上的酒壺。
她瞬間心領會神,這是來跟她要酒了,肯定是暮深不讓她喝酒,這才跑來她這邊。
她笑了笑,提起酒壺,偷偷為暮恬恬倒了一杯酒。
兩人笑嘻嘻對碰了一下酒杯,心滿意足仰頭喝下酒。
香醇的液體滑入舌尖,火辣辣順着喉嚨而下,灼熱蔓延全身,這裡的酒好辛辣,不過也說明這酒夠純,冬天最适合喝了。
她雖然不太會喝酒,可這天一冷,就想喝上幾口,暖暖身體,不過酒喝多傷身,她還是會克制,偶爾喝幾口。
“暮恬恬,我不讓你喝酒,你竟跑來這裡偷喝上了,真是愈發肆無忌憚,不把我這個兄長看在眼裡。”暮深大手拽住她胳膊,任由暮恬恬撒嬌賣萌,他也無動于衷,神色嚴肅把她帶走。
暮恬恬坐回原位,舔了舔嘴唇的酒香,不滿看着兄長,擡起小手錘了一下暮深。
暮深對她這舉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痛不癢看向她,倒了一杯清茶,湊到她嘴巴,“喝了它。”
暮恬恬心中雖對他有不滿,可礙于他是兄長,她不得不聽話,乖乖喝下。
喝完茶還是生氣别開臉,她不過是想喝點酒,求着他給她喝一口都不行,其他東西她一撒嬌,他立馬就給她送來,唯獨這酒,他就是不肯松口,死活不讓她喝。
暮深:“恬恬,難道你希望我把你喝酒這事告訴祖母,讓祖母親自教導你。”
一聽到祖母,暮恬恬神色一變,眼眶濕潤看向暮深,委屈道:“哥哥明知故問,祖母向來不喜歡我,你這樣說,不是要把我趕走。”
暮深愣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這麼多年了,祖母始終不接受暮恬恬,不把她看在眼裡。
他剛想解釋,暮恬恬已經起身跑了出去,他神情慌亂,趕緊跟了過去,就怕她出事。
這邊烤羊肉一上桌,王莐曦的目光就被這香味十足的烤肉吸引到,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肉,肥瘦相間的嫩肉,咬下去鮮嫩多汁,滿嘴油香。
她吃了好幾口肉,瞥眼見李璟熠面前的一盤肉,一點動過的痕迹都沒有。
這麼好吃的羊肉他怎麼不吃。
“郎君,這羊肉很好吃,你嘗一下,冷了就不好吃了。”她真的忍不了好吃的東西,就這麼浪費了。
李璟熠看了眼盤子上的羊肉,推到她面前,“你喜歡都吃了,我不喜歡吃羊肉。”
李璟熠有些嫌棄這羊肉,羊膻味太重了,他接受不了這味道,不喜歡的東西,他從來不去碰。
“你不喜歡?” 王莐曦一臉疑惑,她怎麼記得問過他,他也沒說不喜歡吃羊肉。
他不喜歡,她喜歡,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吃一口羊肉,真幸福。
很快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美食,她每一樣都嘗了個遍,李璟熠照樣沒怎麼動筷子,垂眸啜飲小酒,他不讓她喝酒,自己卻喝了不少酒。
隻不過他酒量确實好,上次她也已經見識過了,也不知道他怎麼練出這麼好的酒量 。
主位一直沒人坐,不過也沒關系,現場人聲鼎沸,大家有說有笑,琴聲悠揚,舞女婀娜多姿,百花齊放翩翩起舞。
王莐曦往旁邊一看,暮恬恬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這才剛開始沒多久,就離席了。
她轉頭看向李璟熠,身着月白色長袍,窄腰束着同色系寬帶,身姿挺拔,瓊枝玉樹不染塵埃,清冷而高貴。
她提起酒壺,沒倒出酒水,她雙手扶着酒壺,這麼快就喝空了,她記得自己沒喝幾口。
是不是他偷喝了她的酒,她半眯起眼看向他。
他慢條斯理啜飲,絲毫沒注意他的酒,已經被王莐曦盯上了。
“山主到”一聲響亮的聲音傳來,衆人目光紛紛投向一處。
聽聞山主從未出席過宴會,鮮少有人見過他真面目,有人說山主膀大腰圓,身材魁梧,劍眉虎眼,也有人說他是一位弓背枯瘦老人,衆說紛纭不知哪個是真的。
這次山主難得出面,衆人興緻勃勃,放下手中的酒杯,靜默一片,迎接這位神秘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