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風清,燈火闌珊。
這宴會都過去一半了,這位山主終于現身了。
王莐曦轉過頭看去,非常好奇山主長什麼樣子。
隻見身着绛紫色錦衣的青年男子,年約二十左右,身姿修長,如朱砂的雙唇微微上揚,眉眼間含着幾分是邪非邪的不羁。
這位山主竟是一位俊美男子。
一眼望去,目光都是羨慕,衆人忍不住低聲,交頭接耳贊歎,這次來的值了,有幸能親眼見到山主。
一雙棕褐色眸子略過衆人,視線撞上那清澈的眸光,饒有興味的看了幾眼,随即淡淡瞥向她身旁的男人。
王莐曦察覺到他的目光,回望着他陌生的臉龐,他們這是第一次見,之前也沒見過,這眼神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李璟熠神色平淡,垂下眼簾淺淺啜了口酒,令他很驚訝,這山主竟是薛覃,好在他沒見過他真容。
也不知道是什麼風把他吹來了。
山主徑直走向主位坐下,姿态散漫端起桌上的酒杯,優哉遊哉地說話,讓大家不必拘束,盡情暢飲,好好享受今晚。
賓客們紛紛舉杯,分别寒蟬了幾句,現場氛圍愈加熱烈。
薛覃瞥了眼齊旭那邊,真是稀客,堂堂禦史大人也會參加這種宴會,雖然他們沒有碰過面,齊旭也不認識他,不過隻要是朝堂上的重臣,他多少有些了解。
今晚應該會很有趣。
他端着酒杯不喝,湊到鼻尖聞着酒香,勾了勾唇帶着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容,懶洋洋道:“隻是享受美酒佳肴,未免太單調,甚是無趣,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賓客紛紛點頭附和,好奇問山主可有什麼主意。
薛覃笑而不語,下颚微擡,身邊的陸梁見狀立馬明白,招呼婢女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端上來。
一個竹筒擺在桌上,他從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簽,把玩在指尖,難以壓制的亢奮,笑容如鬼魅詭異。
陸梁暗歎,這主子一出來必發瘋,他哪裡是玩遊戲,分明是玩命。
陸梁清了清嗓門,擡手指向正對面,不遠處已經擺上了靶子,大聲喊道:“各位,請往後看一下……”
這比賽很簡單,不過是平時世家子弟玩的射箭比賽,兩人一組,取得第一名就能獲得一件珍貴狐裘,大家欲欲躍試。
王莐曦趁李璟熠不注意,偷偷換了他的酒壺,又喝了幾杯,這時已經喝得迷糊。
李璟熠早就看穿她的小動作,本來他就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想着她喝醉了,他們就可以先離開。
她歪着腦袋聽着,熏紅的臉頰微微搖晃,似乎聽懂了,又完全沒聽進去。
隻聽到狐裘,她剛好需要,這裡這麼冷,有一件狐裘披身肯定就不冷了。
陸梁話還沒說完,她倏地站起身,喊道:“我要參加。”
李璟熠沒想到她會突然起來,看着她似醉非醉的摸樣,蹙了蹙眉。
其他人見她開了頭,也紛紛雀躍起來,想要參加比賽。
薛覃看着王莐曦臉頰泛着绯紅,勾起神秘的笑意,這女人越來越有意思。
她都沒聽清楚規則,就這麼草率參加,他有點舍不得她受一點傷。
薛覃憐憫的眼神看着王莐曦,低聲道:“要不要改規則?美人要是受傷了就不好了。”
陸梁聽到主子的話,一臉震驚看着他,主子竟然懂得憐香惜玉,記得上一次,一個嬌滴滴美人投入懷裡,他無情把美人扔到山溝喂狼狗,簡直暴殄天物,喪盡天良。
就在陸梁以為主子良心發現。
薛覃:“算了,做事要專一,不能半途而廢,繼續念。”突然想看看她知道規則後,會如何應對。
陸梁:“……”
冷血無情。
陸梁把最重要的規則解說了一遍,所有參加的人都要抽簽,隻要抽到黑簽,就要站在靶子前,射手需要安全避開人射中靶心,才能算赢。
這一規則瞬間吓退了一群人,要是一不小心被射中,命可就沒了。
一組兩人,一人站在靶子前,一人當射手,考驗彼此之間的默契和信任。
等陸梁說出比賽規則,賓客滿臉震驚,倒抽一口涼氣。
這山主這麼玩命!
王莐曦聽完後,酒氣散了一半,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要是失手把她毀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