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熠一怔,垂頭看向胸前,月白色上那抹嫣紅顯得那麼搶眼,他蹙了蹙眉,蓦然想起那溫軟渾身帶着馨香,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投入他懷裡,那時他全身僵住,一時忘記了推開她。
這個印記應該是她留下來的,他指腹按在那抹嫣紅上,嘗試擦拭掉,卻發現它已經深根固蒂染在他衣裳上。
李璟熠抿了抿薄唇,不耐煩垂下手,“薛覃人找到了沒?”
沈逸:“有消息他已經在京城,隻是還找不到他具體在何處?”
李璟熠端起茶盞啜飲一口,神情平淡,看不出他臉上的情緒,卻能感到令人膽寒的危險氣息。
他放下茶盞,頓了片刻,“多派些人去找。”
沈逸起身準備走出門,突然想起什麼,又轉身對着主子說道:“主子,需不需要拿件幹淨衣裳來?”
李璟熠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
王府這邊,王莐曦來到王馨宜房間,屋内無一處不是透着奢華精緻,熏香混着淡淡的藥水味,王馨宜半靠在床上,臉上都是紅疹子,都看不出她本來摸樣,怪可憐的。
王馨宜斜眼看向她,“你來幹嘛,我不想見你,出去。”
她若無其事走到床邊,彎起眉眼,“我是來道歉的。”
王馨宜手緊攥着綢被,“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滾出去。”
王莐曦:“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是真心實意來給你道歉的。”
她頭朝外面喊道:“擡進來吧。”
門外兩個男仆擡進來一個木箱子。
王馨宜不屑笑道:“王莐曦,你到底想做什麼,不管你送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
王莐曦輕笑,走到木箱子旁,意味深長看着王馨宜:“姐姐怎麼不先問我箱子裡是什麼,就這麼快拒絕我的好意。”
王馨宜冷哼,别開臉不去看她。
王莐曦坐到木箱子上,雙手撐在上面,歪着頭看着王馨宜,“齊旭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喜好,姐姐知道嗎?”
她一提到齊旭,王馨宜攥着綢被的手微微松開,可還是沒有看向她,不過她知道,王馨宜會感興趣她的話。
她接着說道:“這箱子裡有一個小本子,裡面記錄着齊旭的全部,他喜歡什麼,讨厭什麼,通通都記得很清楚,姐姐不要嗎?”
王馨宜緊閉着雙唇,目光審視盯着她看。
王莐曦勾起唇角,站起身,翻開木箱子,裡面裝着各式各樣的珍惜物品,有華麗衣裳,金貴首飾,這些都齊旭送給她的。
她挑起一件白狐大氅,說道:“這是他第一次送給我的生辰禮,據說全京城就這一件白狐大氅,獨一無二,非常珍貴,姐姐很羨慕吧,現在這些随你挑,你喜歡都給你。”
她随手把白狐大氅丢在地上,就像丢垃圾一般。
王馨宜鐵青着臉,看着箱子上的東西,“王莐曦,你把我當成乞丐,你不要的垃圾,難道我就稀罕?”
王莐曦冷笑:“我猜錯了?你不是要齊旭?這些都是他送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畢竟隻要是他的東西,你都求之不得,如今我把這些都給你,你不開心?”
王馨宜:“滾出去”
王莐曦聳聳肩,含着笑意轉身離開,她一走開房間内傳來王馨宜的尖叫聲,緊接着東西摔碎聲響起。
她沒走幾步就見到陳韻沉着臉往這裡來,她彎着眉眼,還沒開口打招呼,陳韻就已經冷着臉與她擦肩而過,根本就不想理她。
王莐曦絲毫不在意,她今天很開心,一切都很順利。
王馨宜這隻是剛開始。
這邊陳韻站在王馨宜床前,看着她滿臉紅疹,心中的怒火瞬間燃起,王莐曦貼身丫鬟勾引她的丈夫,現在又把她女兒弄成這樣。
王馨宜躺在床上,紅着眼眶一臉委屈,“母親,她就應該去死,都怪母親,那次王莐曦發燒生命垂危,你就不應該手下留情,留她活口,她早該死去,這樣就沒有人跟我搶齊旭了。”
陳韻震驚看着王馨宜,厲聲制止道:“馨宜,莫要胡言亂語。”
那件事隻有她跟張雲知道,馨宜是怎麼知道的,陳韻壓下聲音:“不管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以後不許你再提起。”
王馨宜流着眼淚,拉住陳韻,哀求道:“母親,王莐曦不能活,我要她死,母親幫幫我,我不能沒有齊旭,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陳韻被她氣得腦瓜子疼,齊旭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何況齊旭這人手段狠辣,絕不是良人。
偏偏她這個女兒就像着了魔一樣,非他不嫁,看來她要趕緊為她物色世家公子,早點讓她死了那條心,乖乖嫁人。
不然這丫頭遲早闖出大禍來。
當初留王莐曦一命,就怕她死在府裡,引起旁人的猜疑,影響到他們。
王莐曦隻要出了王府,是死是活就跟他們無關,這次,她一定讓王莐曦永遠回不來王府。
***
王莐曦沐浴完躺在床上,她等了一晚上,就是不見李璟熠回來,她内心突然變得很不安。
她坐起身,掀開綢被下了床,随便披了件衣裳,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小憐進來。
她問道:“小憐,有沒有見到姑爺?”
小憐搖了搖頭,把她按回床上,“大小姐,這麼晚了,你先歇息吧,姑爺應該有事耽擱了,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