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脖子……”
王馨宜緊捏着絲帕的手微微顫抖,恨意讓她清秀的臉變得猙獰,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王馨宜直盯着王莐曦,脖頸蔓延上來的紅斑,被一旁的王淩喬注意到。
“姐姐,你的脖子怎麼起紅疹子了。”
王莐曦神色自若,稀碎的金光映在她臉上,襯得她的皮膚如凝脂般細膩雪白,彎起嫣紅的雙唇,她捋了捋鬓角垂落的發絲,淡定從容宛若置身事外。
王馨宜臉色微變,擡手摸了摸自己脖頸,忽地聞到一股濃郁香味,她看向手中的絲帕,這香味似乎是從這絲帕散出。
王馨宜手一抖,絲帕滑落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着,厲喝道:“王莐曦,你在絲帕放了什麼。”
“姐姐,你這是花粉過敏了。” 王淩喬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瞪着王莐曦。
王莐曦聳了聳肩,無辜的睜着清眸,“我沒有做什麼。”
王淩喬扶着呼吸困難的王馨宜,“還說沒做什麼,那姐姐怎麼會突然過敏,肯定是你害的。”
王莐曦目光落在地上的絲帕,垂眸故作思索,片刻,她擡起清眸,淡笑道:“我隻是放了丁香,就沒有了。”
王淩喬憤怒看着她,“姐姐對丁香過敏,你就是故意要害姐姐。”
她看向王馨宜臉上的紅疹,“可莐曦喜歡丁香。”她的聲音平淡如水。
因為王馨宜對丁香過敏,王莐曦放棄了用丁香熏香,可這是從小到大最喜歡的味道。
王莐曦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身了,丁香味也是她母親身上的味道,每當王莐曦思念母親的時候,她就會拿出帶有丁香味的香囊,放在身上,這樣就能感覺母親還在她身邊,沒有遠離她,漸漸王莐曦也愛上了這丁香味。
她們憑什麼,讓她放棄自己唯一能陪伴在她身邊的依靠,她們不配。
她眼眸晦暗,眸底透露出孤寂的冷意,如梨花樹立在寒冬落盡所有花朵,被皚皚白雪覆蓋。
“姐姐,我們先去找大夫。”
王淩喬扶着王馨宜離開,回過頭瞪大着眼珠盯着她,咬牙切齒道:“王莐曦,你死定了。”
王莐曦視若無睹,淡淡道:“這絲帕不拿走?姐姐好像很喜歡呢!反正莐曦也不要了。”
王馨宜呼吸急促,嘴唇抖動,惡狠狠看向她這邊。
“王莐曦你真是有病,以為姐姐跟你一樣傻,姐姐才不會去撿你不要的垃圾。”王淩喬要不是看姐姐情況不太好,她恨不得上前撕破王莐曦的臉。
王莐曦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王淩喬你也太看得起王馨宜,她就是喜歡撿垃圾。
小憐站到王莐曦旁邊,調皮的看着她們說道:“大小姐,她就是喜歡撿垃圾,奴婢要不辛苦一下,親自送給她。”
王莐曦轉過頭,戳了一下小憐額頭,“小心落入老虎穴,看誰能救你。”
小憐捂着嘴巴,不敢再說話。
王莐曦含着笑轉過身,視線撞入那雙深潭,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色錦袍,他就這麼站在那兒,長身玉立,容顔如玉,猶如那高高在上的明月,清冷又矜貴。
她邁着輕盈腳步往前,就在離他幾步遠,突然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整個人跌入他懷裡,她的臉撞在他胸膛上,鼻尖索繞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她雙手攥着他的衣裳,瞥見月白色衣袍印着一抹嫣紅,這時頭頂傳來他沉重的呼吸聲,她目光緩緩上移,他垂着漆黑的眸子注視着她,神色莫辨。
她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他盯着她的臉,眉宇間隐隐有幾分不悅,抿着薄唇,沒有說什麼。
她攥了攥衣袖,“郎君,要出去?”
他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就離開。
王莐曦咬着下唇,剛想開口說什麼,卻隻見他的背影早已遠去,隻好小聲嘀咕着:“你的衣裳上有我的口脂……”
是他着急走的,回頭可别怪她沒有提醒。
小憐看着王莐曦,好似發現了什麼秘密。
姑爺好像不喜歡大小姐,姑爺這麼俊朗,這外面多的是女子傾慕他。
她還發現他們兩人分床,沒有睡在一起,夫妻分床睡,那肯定會出問題。
可憐的大小姐!
王莐曦轉頭,見小憐一臉同情看着她。
她笑了笑,一臉無所謂,在外人眼裡,李璟熠對她這個妻子确實過分冷漠。
***
竹林環繞,四周郁郁蔥蔥中間用青石鋪開一條小路,素雅寂靜的庭院,屋内清幽的茶香随之彌漫出,如玉修長的手攏着茶盞,深眸低垂,一臉的深沉。
沈逸坐在桌前,目光小心謹慎落在李璟熠身上,眼神夾雜不可思議,端着茶盞愣是沒湊到嘴邊。
李璟熠察覺到他的目光,劍眉緊蹙,指尖輕敲着桌上,瞥了眼他,道:“有話直說。”
沈逸倉促放下茶盞,咳嗽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主子衣裳上分明就是女人的口脂,主子向來獨來獨往,不近女色,唯一接觸的女子,就是王府那個女人。
難道主子已經跟她……
沈逸雙手垂放在大腿上,“主子,你的衣裳有……”
李璟熠揚眉,攤開雙手沒看出有什麼,眼神不悅看向沈逸。“有什麼,什麼時候連一句話都說不清了。”
沈逸大聲說道:“有口脂,主子你身上有女人的口脂,就在你胸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