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莐曦拿着一張請帖,看了一眼後,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明日在玉林苑舉辦文人會,邀請了所有貴族子弟。
她躺在軟榻上,嗤笑一聲,是誰想出來的主意,把帖子送到她這裡,誰不知王府大小姐已癡傻,這種文绉绉,吟詩作賦的宴會,讓她去做什麼。
“清甯,你說一下,這種宴會有什麼好玩的?”
清甯思索片刻,回道:“大小姐,有對聯、撫琴、投壺、酒令……”她說到最後越小聲,臉色變得複雜,這些大多是要有文學功底,可大小姐這樣子,如何跟那些滿腹文墨的人比對。
王莐曦眨眨清眸,眼角彎下,笑意晏晏再也藏不住,她換了個姿勢,側躺着身子,笑聲如空靈般悅耳,“那我去不去?”
她目光如炬盯着清甯看,反問道。
清甯愣了會,淺笑道:“大小姐歡喜就好,奴婢做不了主。”
她壓下嘴角,眼眸帶着捉摸不透的狡黠,道:“這請帖能送來這裡,是緣分還是有意,去了便知。”
她已經躺了幾天,身上的紅點已消,皮膚白皙細膩如初,一點疤印都沒有,甚至比之前還白嫩,多虧李璟熠為她尋來的凝雪膏,先前大夫還說可能會留疤,害她傷心了好久。
他得到大夫引薦,山裡有一位老神醫,研制了一種凝雪膏,可以祛除疤,甚至擦完後比以前的皮膚還光滑雪亮,因藥材珍稀,制作一瓶耗時耗力,千金也買不到,老神醫舍不得賣出去,一直珍藏着。
也不知道李璟熠用了什麼法子,這麼輕易就拿回這瓶凝雪膏。
她小跑來到外廳,見他正在書案上畫着什麼,他垂着眼眸,面龐昳麗,那股寒意不在,身姿挺秀,一襲青色對襟長袍,似谪仙落入凡間,盡顯清貴之氣。
“郎君”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嬌柔做作,眼含秋水,腳步輕盈走到他身旁。
他隻是輕輕掀起眼皮,如墨的眼眸淡淡一瞥,手上的動作仍然繼續描繪着,“何事?”
她看向書案上,他握着毛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行雲流水如神筆般,畫出栩栩如生的山景畫,她目光留在那坐在船上的男子,他的背影孤寂,身無旁人,看着很可憐。
她俯身靠在書案上,如雪如脂的指尖落在那身影上,聲音婉轉悠揚:“郎君,為何不畫位女子一起坐着,他看着好孤單啊!”
李璟熠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肌膚細膩,宛如上好的白玉,纖細柔軟緊緻。
他移開視線對上她的清眸,劍眉緊蹙,泛白的指尖緊握着筆,他在極力隐忍,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傷了她。
王莐曦觸及他清冷冷的目光,緊抿着嫣唇,緩緩收回手,她拉開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展示在他面前,含笑道:“郎君,你看,你拿來的凝雪膏太神奇了,疤印都消失不見了。”
她白雪雪的肉在他面前晃悠,他呼吸一滞,垂下眼眸,冷肅道:“把手放下。”
她凝視着他的俊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看他畫的這麼好,她蓦然想起什麼,道:“郎君妙筆生花,明晚正好舉辦文人會,郎君肯定能一舉奪魁。”
李璟熠放下毛筆,微微擡眸看向她,深眸如冰,神色冷峻,薄唇輕啟:“我對這些沒興趣。”
她一臉可惜,嘴唇微翹,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去的,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事情,他不去就不去,她一個人也可以。
李璟熠盯着她失落的背影,淡淡的唇抿成一條線,他該怎麼做才能不讓她受傷,她要什麼,他都會幫她,唯獨一樣東西,他給不了。
***
第二天,在玉林苑門口,已經陸續停靠着幾輛奢華精美的馬車,下車的人身着華服妝容精緻,紛紛往裡走去。
進去裡面琴聲悠揚,竹意盎然,清風帶着酒香缭繞四處,歡笑聲一片。
王莐曦一進來,除了書香之氣沒有聞到,所經之處都彌漫着酒香和胭脂的香味。
她揚起嘴角,說什麼文人比試,不過是借着這些名義,光明正大男女私會,攀高結貴。
園亭處,一簇簇花枝點綴,百花争豔,衆多女子圍坐在一起,有聲有笑的交談着,其中一人瞥眼看到一道清麗的嬌身,绯紅色襦裙,輕柔飄逸的披帛,往上一瞧,微施粉黛,緊緻的小臉笑容若隐若現,一颦一笑間柔情綽态。
她仔細一瞧,驚呼道:“是王莐曦。”
衆人聽聞她的名字,目光一下齊齊望向她這邊,王馨宜坐在中間,聽到王莐曦來,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起身來到她的面前,體貼的拉着她的手。
“莐曦你來了,我妹妹沒來過這種場合,望大家多加照顧一下她。”
認識她的人,都投來嘲諷的目光,小聲的嘀咕着什麼。
王莐曦清眸微動,笑盈盈的看着大家,視而不見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這時,突然有人高喊:“開始了,大家快來大院。”
王莐曦一臉懵的站在原處,見她們驟然間喜笑顔開,紛紛走向一處地方。
王馨宜:“莐曦,我們也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