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瞥了眼紙上的字,瞬間瞳孔一震,惶恐的望着眼前的人,他走上前粗暴地把紙撕成碎片。
王莐曦默默放下筆,垂下美目諷刺一笑,纖細的肩膀抖動着,“張管家突然這麼激動,吓到我了。”
她擡起清眸,含着星星點點的水光,似那雪白的蓮花,不染纖塵,亭亭玉立,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她。
其他人見狀,生怕自己也惹上大禍,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甚至往後退着,一副你完了的表情看着張管家。
張管家面如土色,手中的碎紙被他揉成一團,“大小姐,我……”他惴惴不安的看向其他人,她神志不清怎麼記得那件事,難道她?
王莐曦眼淚簌簌流下,委屈道:“張管家欺負人,昨日馨宜姐姐來就可以拿那麼多銀票,我一來就要趕人走,我不管,你要給我一樣多的銀票,不給,我就跟伯父告狀。”她的後面兩字故意加重語氣。
張管家鐵青着臉,“這銀票之事,需得到老爺的同意。”
王莐曦臉上挂着淚痕,卻沒半點嬌柔,嫣紅的唇上揚,聲音冷豔:“你确定?”
她目光滑過他手中的紙團,再到他臉上的驚慌。
…………
王莐曦拿着一疊銀票,一路上都是她的笑聲,府裡的下人紛紛讓開,滿頭霧水的看着她輕巧柔美的倩影。
她一進房間,李璟熠已經回來了,正悠哉哉的啜飲清茶,她撲到他面前,拿着一疊銀票放在他手裡,含笑道:“郎君,今日我們可以大吃一餐。”
李璟熠把銀票放在桌上,看着眼前嬌滴滴的朱唇一開一合,清眸跳躍着靈動的光芒,像那雪白妖媚能誘惑人心的狐狸。
他抿了抿薄唇,道:“區區幾張銀票,就能讓你這麼滿足?”
王莐曦坐到一旁,忽的湊到他面前,眸底閃着精光,搖了搖頭道:“不,準确來說,這些本來就是我的,我隻是在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她聞到他身上帶着濕潤的清香,他剛剛沐浴?她半眯着眼,凝視着他,他去哪裡了,做了什麼事情,需要一回來就沐浴。
李璟熠感應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向她,指尖抵着她光滑的額頭,輕輕往後推,道:“以後别靠我這麼近,男女授受不親,保持安全距離。”
她咬住朱唇,他們都住一間房間了,何來安全距離,分明就是把她當成餓狼了,怕她整日惦記着他的美色。
“我想出去。”
李璟熠垂下眼眸,啜了一口清茶,起身站起來,背對着她說道:“不是要出去,還坐着作甚?”
她嘴角上揚,小跑着跟在他後面,霞光灑在他們的背影,長身玉立,娉婷袅娜,如仙畫般輕紗朦胧,美得讓人沉淪。
王莐曦慵懶的靠在軟墊上,手中拈着糕點,揚起的窗角,細碎的光芒躲進來,灑在他的臉上,五官如雕如琢,目若朗星,淡淡的疏離矜貴冷傲。
她咬了口糕點,思緒缥缈,他真的失憶了嗎?還是他有什麼目的,那他想要什麼,難道是她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她搖了搖頭,他對自己那麼冷漠,怎會傾慕她。
她頭靠在車廂邊上,凝視着這個深沉如冰,神秘莫測的男人,猝然間,馬車一颠簸,她頭猛地撞到車廂處,“啊……”
她彎腰捂着疼痛的腦袋,這時背後塞進一塊軟乎乎的東西,她坐直身體,往後瞥了眼,是一張軟墊,她頭正好能靠着它,她彎起秋眸,柔聲道:“多謝郎君。”
他薄唇輕抿着,面無表情的直視着前方,一個眼神都不往她這邊瞧,她朱唇微翹:“郎君,有心事?”
李璟熠挺直着身闆,聲音清冷:“沒有。”卻是一臉的沉思。
他常年戴着面具示人,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容,薛覃不知從哪得知他的行蹤,在回京城的路上設下埋伏,隻要可疑之人經過都被殺盡,不留活口,而他疏于防備,重傷昏迷摔下山崖。
陰差陽錯被王莐曦救下,本來他此次來的目的,一方面調查薛覃,順便代替師父,看望他的女兒過得怎樣,沒想到她的處境這般困難。
他看着她變成這樣,心中越發愧疚,都怪他遲遲不歸,沒能遵循師父的遺願,代替他照顧好她的女兒。
起初她又傻又蠻橫無禮,他差點失去理智傷了她,他深思熟慮,派人查清府裡的一切,他才知道她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卻無人可幫她,她一個弱女子,想要活下去何其艱難。
昨晚那些人不是沖着她來的,都是來要他命,他留下一個活口,審訊了整晚,才撬開那人的口,他以為是薛覃的手下,真相卻不如他所想,還有另外一批人,可惜那人說一半就毒發而亡了,如此狠絕的手段,不漏一點馬腳。
王莐曦撇了撇嘴,生氣轉頭不去看他。
很快馬車停靠在一間酒樓門口處 ,他們走下馬車,客棧老闆熱情的招呼他們到一間雅間。
精緻美味的菜肴陸續上桌,王莐曦看着桌上的美食,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她對着小二說道:“把你們這裡最好喝的酒釀呈上來。”
美酒配佳肴,這才是絕配,缺一不可。
李璟熠微微挑眉,卻也沒有阻止她,隻是啜飲一口清茶,眸光透過窗口,望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陷入了沉思。
她吃了一口魚肉,鮮甜滑嫩,沒有一點腥味,她又夾起一塊,絲毫沒有顧忌,就放到他碗裡。
“這魚好好吃。”
李璟熠僵住,面色有些抗拒,冷漠的看向她,見她若無其事,正吃得津津有味,嫣紅的雙唇滿是油光,似乎很可口。
“我對魚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