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爸爸擡腳走近，鄒磊面對他不善的表情，硬着頭皮打了聲招呼。
“……叔叔好。”
杜爸爸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鄒磊，渾身上下打量一番，“小鄒啊。”
鄒磊連忙禮貌應和幾聲，還特别不帶腦子的生扯了幾句。“杜叔叔，你來學校幹嘛啊？”
草，他來學校肯定是接杜綿啊，來了還得給自己打個報告不是？
“怎麼？我不能來？”杜爸的語氣不是很好。
廢話，誰家爸爸發現自家姑娘被豬拱了心情能好，鄒磊面對杜爸嚴肅的臉不知所措，想說話又怕大腦失靈說出一些不帶腦子的，隻能僵硬地反駁，“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鄒磊的聲音越說越小，杜綿上前說了聲：“爸，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今天是我自己回家嗎？”
杜爸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杜綿和鄒磊，轉身上了停在路旁的車，杜綿向滿眼着急的鄒磊搖搖頭，示意沒有關系，轉身也上了車。
陳煜寒和賀衍最近忙着準備期中，放學後沒有着急回家，留在學校做完卷子之後就在校門口看見了發呆的鄒磊。
“發什麼呆？”陳煜寒問站在旁邊的鄒磊，看着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問道：“杜綿呢？你不是送她回家嗎？”
鄒磊神色自若有些哀傷，“她爸來接他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劉佳就站在了她們旁邊，說：“鄒磊你們是不是被逮到了。”
鄒磊扭頭，問：“你怎麼知道？”
“杜綿她媽媽給我打電話了。”劉佳說。
“說了什麼？”
“……”劉佳有些猶豫，“你确定要聽？”
鄒磊看到劉佳此刻的樣子心裡已經涼了半截，但是還是想聽聽杜綿的媽媽對他什麼看法，點頭讓劉佳說話。
“賀衍，你拉我幹什麼？”陳煜寒抱着胳膊有些生氣地看着賀衍。
“就近原則。”
“……我很生氣。”陳煜寒很認真地對賀衍說，“怎麼哄都沒用的那種。”
“再說。”賀衍低頭壓低聲音對陳煜寒一字一句地說。
“……”
他們跟鄒磊打了聲招呼就走了，等離得遠些，陳煜寒才說：“你是不是怕杜綿的媽媽說了些什麼，讓我們聽到鄒磊會尴尬。”
“你還不算笨。”賀衍看着陳煜寒笑道。
“你成績沒我高！”陳煜寒反駁，“你才笨！”
賀衍笑了笑，沒說話。
晚上的氣溫是比白天低些，陳煜寒回到家就埋在資料書中，翻着曆年來的高考語文古詩題，一下就投入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的成果驕傲地展示在賀衍面前。
賀衍看到之後先是疑惑，後是不解和感動。
“下次别讓老班氣到了。”陳煜寒沒骨頭似地靠在賀衍的肩膀上，周圍人已經習慣了這兩個人的一些小動作，也沒在意，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為了這個？”賀衍看着陳煜寒頭頂的發旋，問：“不怕我做對了古詩超過你？”
陳煜寒仰起頭來，笑道：“自家人，怕什麼？”
賀衍似乎很吃這一套，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
趁杜綿和劉佳課間買水的間隙，鄒磊一臉陰霾地轉頭看向後面正在說話的兩位，“賀哥，陳煜寒。”
賀衍和陳煜寒擡頭：“？”
“我要好好學習了。”
一旁的張博深：“……這話你從高一就開始說了。”
“這次是真的。”鄒磊表情鄭重，讓張博深不好再出聲打擊他。
“所以？”陳煜寒扯着賀衍的書包袋子，卷上去又放下來，賀衍看着陳煜寒幼稚地舉動沒說話，任由他做着。
“所以……”鄒磊拍了拍桌子，鄭重地說，“我想請你們兩個不要放棄我。”
陳煜寒的手一頓，“我們什麼時候給過你希望了？”
張博深：“……？！”
“不是吧，你認真的？受什麼刺激了？”張博深接受不了一起擺爛的兄弟回頭是岸，隻留自己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鄒磊歎氣，“昨天劉佳和我說，杜綿媽媽讓她勸杜綿和我分手。”
“說我又醜又矮成績還臭，劉佳是杜綿最好的朋友，為了杜綿好得想辦法讓我和杜綿分開。”
說完有些委屈地用手指着自己，“我醜嗎？”
“是，成績差我承認，但是我不至于醜吧！”鄒磊說着說着有些激動，直接站了起來，“雖然我沒好看到你們兩個的樣子，但是也不至于醜過他吧！”
被指到的張博深：“……”
“你有種再說一遍！”張博深原本還挺同情鄒磊，作為兄弟，他的幸福被扼殺，正想安慰他幾句，如今最好的兄弟卻把矛頭指向了自己！“誰醜了！”
鄒磊把手一收，“不醜，我隻是想找個對象做對比，自己就沒那麼難受了。”
張博深：“你……算了，不跟你計較。”
“所以你們兩個得幫我，我現在有動力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鄒磊說完雙手合十，“好人一生平安，謝謝你們。”
陳煜寒：“我和賀衍還沒答應吧。”
“你為了兄弟的幸福肯定會答應的，至于賀哥嘛……”他把視線移到賀衍的臉上，“你答應賀哥肯定也答應！”
賀衍：“……”
張博深一聽，有些急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學習，你們也得幫我。”
被張博深和鄒磊吵得耳朵痛，再加上這兩個的嘴皮子溜得很，陳煜寒也不忍心看到兄弟高中三年一直頹廢下去，就答應了。
快到期中考試的前幾天，鄒磊對着他們兩個拜了又拜，張博深在一旁看得愣神，也不甘示弱。
陳煜寒着實有些無語，“拜我們你們還不如去學校的孔子像前面去拜孔子。”
“不行！”鄒磊第一個說，“孔子三千多的學生教出七十二個賢人，升學率也不高。”
張博深：“有沒有可能，是學生都像你一樣，救不了。”
鄒磊不以為然，繼續拜着他眼中的“考神”。
期中很快就到了，需要排考場，每班三十個座位，剩下的桌子都得搬到外面的走廊，書也不能留在教室，得自己找地方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