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偉聞言一愣,随後趕忙起身,從書包裡掏出三個鼓鼓囊囊紅包發給三人:
“本來打算飯後給你們的,沒想到走的那麼快。以後想來市裡玩就聯系我,随時歡迎。”
巫野尋看着桌上那很有厚度的紅包,有些發愣,見馬沈二人都面色自然的收下了,他這才慢吞吞的把紅包接到手裡。
張繼偉見狀似乎才是真真正正的忪了口氣。
随後他又陪着幾人坐了一會兒。直到司機來接他們,他殷勤的把三人送到門外,看着目光裡的車身漸漸變成一個小點到再也看不見,這才轉身回去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眼看着張繼偉從自己視線裡慢慢消失了,巫野尋這才轉頭,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上。
“還得一陣子。”
沈知秋聞言答道:
“先回市裡待一陣子,具體時間得看情況。”
她這時候才終于對巫野尋松了口,把這件事情毫無保留的對他解釋了起來:
“這個任務的主要目的不是我們幫他解決問題。”
馬國超聞言嗤笑一聲,接着她的話說道:
“那家夥是個瘾君子,看不出來吧?”
“……瘾君子?”
這是個新的名詞,巫野尋思考半天也沒有參透它的意思。
“就是對某種東西具有成瘾性的依賴。”
沈煦言解釋道: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沾上它的人……都很恐怖。
情緒不穩定,暴躁、易怒是他們的生活常态。也有部分人會悲觀、抑郁、心情煩躁。他們總是坐立不安,心不在焉,把那東西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整個人早就由内而外的徹底爛掉了。”
“張繼偉……瘾君子?”
聽完沈煦言的解釋,巫野尋第一時間不是震驚,而是懷疑。
這些證狀他明明在張繼偉身上一個也沒有看到過。
他舉止得體,思路清晰,自從三人去别墅調查這件事開始,整個人身上就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看起來完完全全是一個正常人。
“很奇怪吧?”
沈知秋沒有多說,而是直接把一連串圖片發到了巫野尋的手機上。
雖然是很普通的一些合照,但巫野尋很容易就從衆多面孔裡一眼鎖定了那個特别的男生。
隻因他在人群中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這個人身形消瘦到了快不正常的地步,脊背微微佝偻着,臉色蠟黃,看向鏡頭的目光永遠勉強而不安的閃躲着。
“這是張繼偉。”
沈知秋用平淡的語氣證實了巫野尋的猜測:
“你敢相信嗎?三個月前他還是這副一臉衰像的短命鬼樣子。”
怎麼可能?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變化這麼大?
“這一切變化都是從他接觸到一種特殊的藥品開始的,我們叫它蝶變,簡稱y。”
沈知秋的聲音在車裡回響,不大卻足以讓後座上的巫野尋聽得清清楚楚:
“我們不清楚這東西是怎麼從市面上流通的,剛開始也并不知道它的效果。第一次接觸的原因是監查局親自交接到沈家手上的案子。
怎麼說呢,那個案子很詭異,很荒誕,怪異到根本不像人類身上能發生的事情。我給你發過去,你看看吧,但畫面可能并不是特别好看。”
巫野尋聞言低頭看了眼手機,果然發現那少的可憐的好友列表裡,屬于沈知秋的灰色頭像發來一連串的聊天記錄。
他點開鍊接,雖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開頭那幾張極具沖擊力的血腥圖片時仍舊動作下意識頓了頓。
說實話,巫野尋不是沒有看見過沈醉親手把人開膛破肚的場面,但圖片裡這些畫面可遠比當初刺激多了。
沈醉處理屍體時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冷漠的,面無表情的。
雖然任誰來看都能感覺到他那隐藏在平靜表像下的滔天怒火,但他看着那些人的目光始終清醒而理智,仿佛在處理一群不聽話的牲畜,稍微出點血都怕髒了自己的手。
然而在圖片中這間看起來并不大的單人居室裡,居然血淋淋的存在着兩具面目猙獰的屍體。
其中一具癱在床邊,脖子上破了拳頭大小的洞。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快把整個房間都染紅了。
另一具則躺在地上,眼睛怒目圓睜,身體如同瀕死的魚般竭力往上挺。
在他的肚子下面被人撕開了一個很大的豁口,血淋淋的内髒幾乎被扯出大半,随意的扔在屍體身旁。
角落裡,一條沒有主人的右臂安靜躺在半凝固的血液中,不知道他的主人是否幸運的逃脫魔掌活了下來。
“這些都是一個看起來瘦得皮包骨,身體早就油盡燈枯,即将快要見上帝的瘾君子所犯的罪行。”
沈知秋輕聲道。
“你能相信嗎?他一共中了五槍,雖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子彈都是貫穿身體的,理應當場就失血緻死了。
但他送到醫院時的失血量并不多,而且傷口已經自行止血。直到現在他還活着,唯一的問題就是處于深度昏迷狀态,可能随時能清醒,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