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地後先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發現沒有任何能對二人構成威脅的人或者東西,這才松了口氣,不緊不慢的來到門口給沈知秋開門。
“你能發現什麼嗎?”
沈知秋進門後同樣環顧四周一圈,覺得沒什麼異常才對巫野尋開口問道。
“水,是水的問題。”
巫野尋的視力在黑暗裡并不受阻。相反的,沒有了燈光的幹擾,他現在直覺反而比白天更加敏銳了。
隻見他來到種植帶旁,俯下身,從一簇育苗裡摸了滿手濕漉漉的水分。
不得不說沈知秋的判斷确實比他精準了不少。那些人臨走前應該剛給育苗上了水,連現在他們腳下踩的水泥地都滿是潮濕的腥氣。
在巫野尋手掌上,每一顆清澈的水珠裡都密密麻麻包袤着無數黑色幼蟲。
對,就是幼蟲,大概隻有針眼大小的樣子。而且這些東西脫離了母體後似乎活不長久,沒過幾分鐘,拼命掙紮的幼蟲們就逸散在水珠裡,最後聚合成了一團粘稠的黑色霧氣。
但下午來的時候負責人卻沒有讓他們看到大棚裡任何一滴水分,甚至對此有關的問題也閉口不談。
從這些細節上來看,他們對此似乎也不是一無所知。
看到巫野尋臉上的神色,沈知秋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了。她沒說什麼,借着月色依稀找到了那根剛剛沖刷過蔬菜的水管:
“走吧,去看看?”
“……嗯。”
他們沿着水管跟到了大棚最裡面的一段小樓梯下面。
奇怪的是明明這麼重要的東西,廠家晚上居然沒有派任何人來看守,甚至連警告措施或者标語都沒有。
輕松随意的仿佛小孩兒過家家似的。
兩人從樓梯口慢慢往上走,最後發現盡頭是大棚頂端一個很小的平台。
這裡近乎一半的空間都被一台巨大的白色水箱占據了。大概怕重量承受不住,所以他們制作的平台很小,是成年人上去都要踮着腳的程度。
所以兩人沒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最後一階台階上靜靜打量着這台水箱。
“裡面有東西。”
巫野尋盯着水箱,片刻後聲音十分肯定的朝沈知秋說道:
“我認不出具體是誰的氣息,但卻實和那些液體給人的感覺很相似。看形狀……似乎是個人?”
“這些就夠了。”
沈知秋點頭,拿手機拍了幾張大棚和水箱的照片,随後又下樓,打算用試管裝些水分和土壤的樣品。
她邊下樓梯邊和巫野尋道:
“辛苦。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插手了。回去吧,今晚好好睡一覺。”
巫野尋跟在沈知秋身後,看到她似乎把照片和消息發給了什麼人。但沈知秋不說,他便也沒有多問。
最後兩人手腳麻利的将東西恢複原狀,随後便像沒有來過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别墅裡黑漆漆的,張繼偉意料之中沒有來迎接。
第二天一早,巫野尋起床時發現其餘三人都早就在客廳候着了。
“小師父?真是辛苦了。”
張繼偉見他下來趕忙起身迎接,年輕的臉上有種如釋重負的神色:
“快來吃飯,我特意叫阿姨給你留了飯。”
“……剩下的事别的部門後續會和你對接,我們的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那些東西,你也能叫人盡早處理了。”
沈知秋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随後轉頭看着巫野尋笑了一下:
“把東西整理好,今天我們就能回家了。”
“太好了。”
張繼偉面上掩飾不住的喜悅。随後他大概覺得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于是收斂不少,朝三人有些抱歉道:
“這兩天我們學校結課,我實在是太忙。沒有盡心盡力的配合你們工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沒事。”
馬國超翹着腿,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裡,看樣子昨晚睡的不錯。他聞言不客氣的開口: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辛苦确實是辛苦。你對我們最好的謝禮就是趕緊把尾款付清。”
他直起了身子,轉頭看着張繼偉,臉上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玩味神色:
“有緣再見啊,兄弟。”
張繼偉臉上的神情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後也若無其事的回應了他:
“有緣再見。我今天親自送你們,到時候先請諸位好好吃一頓…”
“吃飯就大可不必了。”
沈知秋語氣淡淡的打斷了他:
“司機等會來接我們,這兩天實在是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擾了您的雅性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