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卻回來路上的奔波勞累不談,兩人最後終是回到了這條熟悉的小巷。
“去吧。”
沈醉隻是靜靜的站在巷口,把身上長時間不離身的背包遞給巫野尋:
“裡面有我給你辦的證件,衣服,還有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這個青澀少年:
“有什麼困難給我打電話。包裡有手機,存了我的号碼。”
“……你呢?”
出乎意料的,巫野尋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反抗和争吵。他隻是平靜的接過背包,順便問了問沈醉的情況:
“師姐不是打過電話叫你回家?你就這樣在外面晃一圈不進去,她知道了心裡肯定不好過。”
“我回去才是所有人都不好過。”
沈醉笑了,神情中有那麼些自我調侃的意思:
“我就不去讨人嫌了,和他們好好相處吧,别吵架。”
他說完話後氣氛一時間就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沈醉歎氣:
“去吧,我走了。”
巫野尋知道他留不住他。這個男人的強勢固執就如同他那含蓄刻薄的情感表達一樣與生俱來。
他對你好時可以縱容到近乎寵溺的地步,想離開時也同樣可以抽身的毫不留情。
沈醉,沈醉。巫野尋心裡默念着這個讓他心口滾燙發熱的名字,眼睜睜看着他頭也不回地從小巷盡頭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醉走後巫野尋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背着包輕輕敲響了那扇熟悉的木門。
“誰啊?”
雖然聲音不耐,但尾音卻是上揚的,從語氣裡可以聽出馬國超現在的心情還蠻愉悅。
随着木門被緩緩打開,青年看着面前黑發金眸的深邃面孔不禁有些愣神。随後才如夢初醒般客氣開口:
“請問你是…”
“師哥。”
巫野尋低垂着眼簾,斂去了眸中尚未完全消散的灼熱情感,聲音平淡:
“是我,巫野尋。”
“……啊?”
青年的娃娃臉聞言僵硬了一瞬,盯着他那雙金色豎瞳一時無言,随後才如夢初醒般瞪大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快進來快進來。”
他忙打開門,把這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青澀少年迎進來,然後扯着嗓子朝院子裡大喊:
“快過來,小巫回來了!”
結果院裡兩個人對他這大呼小叫的樣子見怪不怪,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對方半個。
“…你這一激動就狗叫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院子裡此刻擺了張木制小方桌,上面堆滿啤酒和調料什麼的一堆瓶瓶罐罐。
沈知秋翹着腿坐在凳子上,拖鞋半袖大褲衩,頭發随意的披散在腦後,此時正看着她手裡那本書正入神。
沈世安今天也難得有空,穿了一身随意的休閑服,正站在燒烤架旁邊給烤串上調料,順便把熟透的幾個串放到沈知秋面前的盤子裡。
“卧槽,沈知秋你怎麼說話呢,老子不是狗,你才是!”
沈知秋将目光從書上移開,看到他身後黑發金眸的漂亮少年後頓時也無意再跟馬國超掰扯。
“……巫野尋?”
打量了少年一會兒,她這才遲疑開口。
“嗯,師姐。”
巫野尋應了沈知秋的話,順便和她身邊還在忙着專心烤串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沈哥好。”
“嗯。”
沈世安這才擡頭,看着巫野尋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這小子的身份。随後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燒烤飲料:
“去放東西,等會兒過來吃吧。”
巫野尋點頭,轉身先去放東西了。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踏入角落裡屬于沈醉的房間,而是将東西放到了那間曾經為他收拾出來,他卻一次沒有進去過的屋子裡。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
“怎麼回來的?”
剛一落坐,馬國超和沈知秋立馬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巫野尋抿了口沈世安遞過來的飲料,青澀又帶着些許回甘的青蘋果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他這才慢慢開口,耐心的回答這些問題:
“沈醉說他有事情要忙,沒法保護我,所以才幫我找了個身體。他讓我跟着你們,然後就把我帶回來了。”
“他回來過了?”
沈知秋聞言放下了手裡的書,眼中神色難辨:
“……為什麼不進來坐坐。”
她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馬國超終于打破了衆人間僵硬的氣氛。他不耐的扯着脖頸,語氣煩躁:
“操,他究竟打算什麼時候把這鬼鍊子從我脖子上弄下來?沉死了。”
“最近老實點。”
沈知秋自然順着他的話,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
“你聽他的,讓你别用能力就别用。最近也别和我出去了,留下當後勤吧。”
馬國超聞言瞪大眼睛:
“憑什麼!我隻是受傷了又不是快死了。”
“被一個女孩救下來了。”
沈知秋冷笑一聲
“我記得沒錯吧?還是陳家的二把手。聽說當初要不是她你就交代在那兒了。”
馬國超漲紅了臉,卻偏偏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沈知秋說的确實是實話。
就連沈世安聞言也輕笑了一聲:
“出息了。”
“卧槽卧槽。你們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興許是因為巫野尋在場的原因,馬國超不想在師弟面前出醜,于是不甘的反駁道:
“那女人很強。你沒和她交過手,說的倒輕松!”
“說起來…你能力确實不差,連範家那群怪物裡都少有能和你對上手的。”
說着說着,沈知秋眼中神色不覺間亮的驚人:
“在你實力之上,而且難得還是個同輩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