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林蝓,傅舟桓冷眼道:“怎麼又是你?你不會又跟着我們吧?”
林蝓‘啧’了一聲,拿着酒葫蘆從房頂一躍而下,身形頗為灑脫:“什麼叫又跟着,我就沒跟過你們,我昨日就到佛陀寺了。”
舜華這才注意到沉蝓換了身松松垮垮的月白色僧袍,背上依舊背着走之前的那個木匣子。
林蝓走了兩步到傅舟桓跟前:“小子,我可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剛才見屈竹在門口等着就知道你們在這兒了。”
幾日不見傅舟桓的稱呼就從傅公子變成了小子好。
林蝓從懷裡拿出一張帖子,将帖子打開後朝傅舟桓面前晃了晃。
上面的金名赫然寫了‘沉蝓’二字。
“沉蝓。” 舜華念了出來,“你本名嗎?”
被她喚沉蝓,從前的‘林蝓’先是遲疑了片刻,随即笑道:“怎麼樣?好聽吧,這是我的本名,可是我師父起的呢!是沉魚落雁的意思。”
沉魚落雁這個詞讓舜華語塞,她和沉魚落雁那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名字确實好聽,姓也少見。
一想到這個姓少見,舜華就想起了另一個人來,沉伽。
舜華眸光微暗,嘴角的笑意霎時消失,或許并不是這個姓少見,而是自己現在見的人還不多。
她又拍了拍傅舟桓的肩:“阿槿就不和你一同上山了,今晚我先帶她上去。”
沉蝓說話總是讓舜華出乎意料,舜華問:“今晚?”
在吳懷生拿出那張帖子後舜華就在琢磨要怎麼進寺裡了,上面的名字顯然是用法術寫上去的,而且帖子是每個受邀之人獨有的,偷也不行搶也不行,讓别人捎帶他們也不行,道:“可我沒有帖子。”
沉蝓将帖子收回懷中:“你跟我去就行了,有我在你不需要帖子。”
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那她可真在佛陀寺混的風生水起的。
舜華一臉狐疑:“到時候不會被趕出來吧?”
沉蝓胸有成竹:“相信我。”
說罷她便将手裡的酒葫蘆往前一扔,接着這個葫蘆變大了數倍。
客棧門前的屈竹瞧見他們,朝着他們跑來,他剛到傅舟桓身邊就被葫蘆起的一陣大風模糊了視線,待看清眼前的葫蘆後咂舌道:“這是什麼葫蘆?能變這麼大。”
沉蝓盤腿坐在葫蘆上,撐着下巴懶洋洋道:“傻小子,這不明擺着是法器啊。”
隻見過禦劍飛行,這禦酒葫蘆的還是第一次見,屈竹滿眼崇拜:“也帶上我們啊!”
沉蝓拒絕:“那不成。你看我這葫隻能兩個人坐,哪能坐下第三個?”
她朝舜華伸手:“阿槿快上來!我們一同去佛陀寺先探探風。”
此前在落仙村傅舟桓和沉蝓表現的相見恨晚,但今晚沉蝓出現後傅舟桓似乎有點不待見她。
舜華覺得先去佛陀寺看看也好,道:“那我先去佛陀寺看看。”
傅舟桓動了動唇,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舜華腳尖點地,輕身躍上了沉蝓葫蘆:“那明日見。”
“好。”傅舟桓望向坐在葫蘆上的她,嘴角再次噙起一抹笑容。
不知為何,舜華覺得他這抹笑容看上去有些怪異。
道别傅舟桓後,沉蝓就驅着葫蘆帶舜華飛走了。
屈竹卻有點不舍的看着葫蘆遠去的方向,他很想上去坐一坐,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這麼大還會飛的葫蘆。
沒一會兒葫蘆就從主仆二人眼中消失了,傅舟桓帶着一絲怒意道:“回客棧。”
今夜月亮正圓,整個山峽被雲霧缭繞,皎潔的月光下青山延綿不絕,似巨龍盤卧,恍若仙境。
方怨從長命鎖中出來後,坐在舜華身邊和她一同欣賞起了這盤龍峽之景。
“哎,要我說男人就是小氣。”沉蝓在葫蘆上搖頭晃腦道,“一說帶你走傅舟桓就生氣了。”
舜華卻不認為是沉蝓帶走了自己傅舟桓才生氣的,而是覺得是因為沉蝓學他說話,還說得陰陽怪氣的所以傅舟桓才生氣了。
這回舜華沒忘記問黑符的事兒:“你之前那個黑符是什麼符,竟還真有用。”
“我就說我的符有用吧,那是驅邪避鬼的清魂符呀,我這兒還有。”沉蝓頗為自豪地又從懷裡掏出好幾張鬼畫符。
舜華從她手裡拿了一張,現在知道是清魂符後才辨出了上面的字,道“你這字是不是該練練了?”
沉蝓摸着黑符上的字:“不要。我師父将我們這些弟子全扔給了大師兄教導,除了師父大家的字都這麼寫。”
哪個門派的徒弟們字能都醜成這副德行?舜華問:“你們是哪一派?這還挺适合當密探的,要是飛鴿傳書或者找人送信,消息被截下都沒人認得出上面寫什麼。”
沉蝓道:“我們其實也不是個門派,除了小師弟都是一幫沒人要的孩子。如今師父去了好久了,大家早已各奔東西了。”
原來她的師父早已去世,這對她來說該是個傷心事了,舜華岔開了話題:“你知道一個叫吳懷安的人嗎?。”
沉蝓思索片刻:“有點印象,好像是個趕屍人。”
舜華将那張符揣進懷裡:“這個人有些奇怪,剛才在客棧時我跟了他一段時間,發現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沉蝓渾不在意: “找他的呗。”